此地是玄阳宗采华峰,玄阳宗土系修士的主峰群,老祖的闭关之地。而玄渊的仙居便位于其中一座高耸的山头。
夜晚的云雾似缕缕银黑色的轻纱,缠织在山间,那些高出云雾的山峰便好似悬浮的岛屿。玄渊牵着叁人,飘过几个山峰。一路上有密林缭绕,异蕊簇拥,溪流闪现,或朱红或赤黄顶的楼阁屋舍,还有那经堂石台便隐约点缀其间,叫二女看直了眼睛——尽管此时深夜,不管是树木还是楼阁都好似晃着幢幢鬼影,可仍不难看出这中域第一宗的雄奇与俊秀。
可是明月并没有心情看这些,也全然不在意自己正被提着脖子在半空溜达。若是她留意到那修士和仙尊的谈话内容便不难发现:尽管这个把月来几个姑娘光学怎么伺候男人了,但姑娘们的来历恐怕是早有算计,没准早些日子就盯上了,底细全打听好,就等人落单。不然,怎么会毫无隐私可言,连会什么才艺,能弹什么乐器都被人知晓了去?但她此时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其实,自从那驾车修士一声“仙尊”喊出,明月的心便狠狠地悬了起来。
修仙大陆,金丹称真人,元婴叫仙尊,化神为仙君。整个中域的化神一只手便可数清,而眼前这位看上去面相年轻的买主,竟是一位元婴修士!
在那淫窟艳阁中的看守仅有筑基便似铁桶般叫人绝望了,若委身在元婴修士下,简直连做案板上的肉都是高看了自己,估计哪里一个不小心,人家一个眼神就能直接蹬腿儿了。生死、后路,不管卖给谁,都是系于一人之手罢了,可这只手,甚至叫人连点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生出。
那对买主的所有隐秘期待,叫明月最不敢想但最渴望的,不过是能偷偷停掉那该死的承露功,继续修炼自己原本的功法。
一个不能修炼的修士,无异于死掉了。
但,这可能吗……?在一位元婴强者的神识面前,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无所遁形。
杜明月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没准越是强者越不在意比他境界低太多的蝼蚁呢?一会儿又思考着,她若私自停了那该死的功法,一定能被发觉,他难道会不觉得这是一种冒犯?一会儿又盘算着自己是撒娇弄痴好,还是温柔妩媚好让人放下戒心?停了两下,忽然又沮丧绝望起来:那可是元婴修士,自己就是去做个玩物,就算…侥幸筑基了,又能在他面前掀起什么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