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似锦抛了抛白蛋, “总觉得你过分通人性,你真是一枚蛇蛋?”
白蛋不想理他, 钻进口袋躺着不动了。
陆似锦笑了笑, 下山后,经过老太太的纸扎店, 走进去准备将自己订购的香蜡提走。
他刚走到门口, 喊了一声, “阿奶,我来拿香蜡。有客人啊, 那你先忙,我不急, 等一等也是可以的。”
他见店里还有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以为是老太太的客人,便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顺便说一句, 阿爷阿奶是当地人叫长辈的统称。
老太太因常年做纸扎等细活伤了眼睛, 摸着墙逼朝陆似锦走过来。
她长得很矮小,脸上有着沟壑般的褶皱,笑得很温和, “金仔啊, 你上山去看你师父了?”
“是的, 买了一些酱鸭,他爱吃。”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这是我那不成气的儿子,刚从外地回来。”老太太向陆似锦介绍,刚和她说话的中年男人
陆似锦抬头看了眼喝酒的男人,见男人也抬头看他,便示意地对男人点头。
男人冷漠地看了眼陆似锦又低头喝酒。
陆似锦总觉得老太太和她儿子有些奇诡,但也说不上哪里奇怪。
接过老太太手中的香蜡,抬眼看到拐角立着一个纸人孩童,模样竟然有些和这个男人有些相似,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活了一般。
他笑道:“阿奶,你扎纸人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
老太太手在空中摩挲两下,摸到纸人后,她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神情似怀念。
“我干这活已经将近三十年了,技术再精进也抵不上人家批发的纸人便宜。”
“可我就觉得你家的东西才是最正宗的!”
老太太笑着摩挲着纸人,动做轻柔像是在摸自己的孩子一般。
陆似锦突然发现老太太印堂有些发黑,对她说道:“阿奶,最近要小心。”
老太太是干扎纸一行,自然知晓陆似锦说得是什么,她笑着对陆似锦点头,“好孩子,我知道了。”
陆似锦盯着纸人看了一会,才离开纸扎店。
纸扎店瞬间安静下来。
日落西沉,夜莺站在树梢之上,黑洞洞的眼睛盯着纸扎店瞧,发出了嘶哑刺耳的啼叫。
刚刚沉默喝酒的男人,突然爆发,顺手摔出去啤酒瓶炸裂,飞溅的碎片割破了老太太的手,血液从她手上滴落到纸人身上。
“老婆子把钱拿出来,不然我就砸了你这破店!”
“儿啊,听妈的话,把那粉给戒了吧。”老太太坐在地上,摸着自己伤口哭着说道。
老太太眼睛看不见了,也有可能是哭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