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莱斯莱斯行驶在壮丽大道上。
不远处就是目的地——芝加哥瑞士酒店。
从地理位置上看,这里是得天独厚的场所——位于密歇根湖与芝加哥河的交汇处,千禧公园和格兰特公园距此只有一步之遥,在车窗内能看到沿着23英里的湖畔小路跑步或骑自行车的行人。
站在高楼上俯瞰,能把市中心的一切尽收眼底。
“哇塞……”路明非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感叹。
他们沿着壮丽大道,看到了许许多多地标性的建筑——芝加哥艺术馆、海军码头、芝加哥莎士比亚剧院、州街购物中心……壮丽的湖畔景色美不胜收。
“一会儿到了会场,你千万别展现出这种土包子一样的作风。”
坐在路明非旁边的陆离忍不住抽动嘴角。
此刻两个人正在劳斯莱斯的后座上,穿着考究的西服。陆老师丰神如玉,不用太多打扮就能迷死万千少女。
路明非则不同,校方为了让他的容貌能过关,把好莱坞的化妆、特效团队空运了过来,这个家伙除了‘小樱花限定版’妆容以外,勉强又有一副能见人的面孔。
“你放心吧,陆老师。”路明非拍着胸脯保证。
他对着后视镜一个劲地打量自己,不时瘪瘪嘴,显然对自己的新妆容非常满。
——小樱花那套装嫩的风格他不喜欢,还是这幅硬汉、商业精英的气质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觉得自己颇有几分休·杰克曼的影子。
“对了,陆老师。”路明非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
“我看你对这些建筑物已经见怪不怪了,是小时候常来吗?”
陆离摇摇头,向路明非传授诀窍:
“怎么可能?我连故宫都没去过几次。看到那种雄伟的建筑,我也会感叹不已。”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但你要学会控制表情,感叹、震惊都可以在心里。哪怕月球坠落,你也要保证一张扑克脸。”
“可我做不到表情管理啊!”
路明非的表情丰富程度属于上不去下不来的尴尬境地。
他要是再丰富一点,可以进演艺圈混个男三号、四号当一当,或者直接面瘫如楚子航,别人也会说你‘好帅’。可偏偏他卡在了这里,不伦不类。
“这个给你。”陆离早有准备,丢过来一个小试管。
路明非晃荡着里面的绿色液体,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神经毒素。”
路明非听了差点打开窗户把这个东西扔出去,他后怕地把这个东西挪远:
“就算是我不能做到表情管理,陆老师你也不至于毒死我吧?!”
“你以为你是武大郎啊?”陆离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它是神经毒素,但被我改良过可被新陈代谢降解,对人体没有危害,只会让你的面部肌肉僵硬一段时间。”
任何毒药,不谈剂量只讲毒性都是耍流氓。
“早说嘛。”
路明非拧开盖子,一饮而尽。
片刻后酥麻的感觉袭来,他扯动嘴角,没有一点笑意,脸颊冰冷得仿佛钢铁铸成。
“帅,麻烦这个东西给我准备几百支,以后出门就全靠它了。”
路明非本想吹个口哨表达自己的喜悦,可脸部肌肉不听使唤,只好作罢。
“你要是不怕变成北野武,我可以给你准备一吨。”
陆离含笑打开车窗,新鲜的空气灌了进来,六月份的芝加哥是个好去处,夏季的季风温暖怡人。
“别,要是变成木村拓哉,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路明非松了松领结,他是第一次穿这种修身的西服,黑色的领结总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们要到了。”
瑞士酒店巨大的玻璃幕墙在夜晚的霓虹灯下璀璨夺目,如果说源氏重工是一块黑色的铁碑,它就是招摇的水晶塔。
“记住我们的任务。”陆离最后叮嘱,“稍后你从后备箱取出银色的铝合金箱,那是装备部最新的产品。”
昂热每年参加晚会都是独自一人,手提箱一直都是他拎着。当然以秘党领袖、卡塞尔学院校长这双重身份,他就是扛着折叠自行车进去都没问题。
不过为了防止路明非的手哆嗦,铝合金箱可以完美地掩饰这一点。
“要自信,你是s级学员,拿出睥睨八方的气势来。”
路明非尽可能用平稳的声音回答:“知道了。”
五分钟后,劳斯莱斯在酒店前的停泊。
各种昂贵的高档轿车几乎占据了所有的车位,包括一些尚未公开售卖的概念车,路明非甚至看到了一辆酷似布鲁斯·韦恩驾驶的蝙蝠车,它的尾灯闪烁,好像刚从《蝙蝠侠·黑暗骑士》的片场开出来。
车位几乎都被占据了,在他们前面的车辆甚至要转入地下停车场。
可这辆劳斯莱斯还是找到了停车位,它位于最内侧的尽头,最下角是一个小写的阿拉伯数字‘1’。
这是卡塞尔学院的专属停车位,象征着身份与实力。
无论学院有没有参与这次酒会,无论车位如何紧张,只要他们不到,这个车位会一直保留。
司机率先从主驾驶跨出,手动拉开后座的车门,带着白手套的手顶在上空,虚掩着迎出陆离与路明非。
劳斯莱斯可以电动开门,但那样会缺少最重要的仪式感。
路明非本想啧啧称奇,感叹自己终于体验到上流社会的做派,却被陆老师一个眼神憋了回去。
“我们的请柬。”陆离把请柬递给早就站在车位旁边等候多时的侍者。
路明非也连忙递了过去。
“请跟我来。”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侍者弯腰,毕恭毕敬地行礼。
红色地摊从停车位一直蔓延到正门,他们还不等进入大堂,就被一群扛着长枪短炮气势汹汹的黑衣人包围了,镁光灯刺眼。
路明非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地就要后退。
结果被稍稍落后半步的陆离用手肘顶在后腰上,硬是把他架了回来。
一人微笑得体,另一人面无表情,接受镁光灯的洗礼足有半分钟。最后这些类似记者的人群散去,使者们又搬过来一块巨大的屏风,并把签字笔送到他们手上。
趁着签名留念的功夫,路明非小声说:
“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怎么有一种误入戛纳电影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