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锥穿越精神领域,刺透表面的石化层,命中!
只是海蒂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推进一步了,粉碎的石屑干扰了他的视线,根本不是刺中了对方无坚不摧的身躯,甚至石化层也不是被他手中石锥粉碎的,而是里面伸出了一只手,从内部将其打碎!
正是那只与石锥相比微不足道的手,隔空拦住了这个庞然大物,陆离甚至还没有石锥一半的大小,掌心与那节被推进的石锥只有一线之隔。可就是这样微弱的差距,里面似乎包含着整个宇宙。
“差不多行了。”他随手打在石锥上,态度散漫,就像悠闲的长者转身拂袖。
可对于海蒂来说,那是天塌的力量,石化层随着那轻轻一挥簌簌落地,在他的脚下变成齑粉。而那柄巨大的石锥也从中断裂,弹跳着在地面解体,荡起了巨大的尘埃。
在尘埃中那股力量并没有消失,反而传遍了他的全身。每一寸鳞片都在紧密的扣合,用来抵御恐怖的力量。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之功,力量如流水灌了进去,它的血肉、骨骼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形变,那种痛苦不亚于被人打断了肋骨。
最终他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
落地的轰然巨响让这处空间抖了一抖,水泥铺成的月台开裂,裂缝自下至上,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笼罩了月台。不仅如此,海蒂落地之后发现自己如臂指使的言灵之力被束缚,根本无法调动元素的力量。
他愤怒地哀嚎、痛苦的咆哮,狰狞的龙首中喷出一股热气,强忍着伤痛用四肢捶地。身为‘龙’高傲的尊严荡然无存,表现得就像原始森林中打架的大猩猩。
双翼艰难地展开,他欲再度发动不畏死的肉体冲锋。同时血肉的力量逆转,准备自爆和这个入侵者同归于尽。
“我说,看在我的学生面子上,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别不知好歹啊。”陆离无奈地叹息,随意挥手。
虚空中立刻木如雨下,庞大的树枝并不逊色龙类用元素凝聚而成,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坚固的龙鳞,鲜血在月台上迸溅,如柱般染红了插入血肉的树枝。
上面立刻有玄奥铭文自动生成,不可一世的龙类立刻老实下来,被钉死在地面上,如一只任人宰割的羊。
“现在你能老实一点了吗?”陆离拿着一根树枝捅了捅海蒂的头。
他半蹲在地面上,用树枝蹭来蹭去的感觉颇似小孩子用树枝捅蚂蚁。这无疑是怪异的感觉,毕竟孩子少不更事挑弄一些蚂蚁、毛毛虫很正常,畏惧这些昆虫却又对它们好奇,只能用树枝代替双手。
可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有人用树枝捅大象或者龙的。
“为什么?”海蒂有气无力地问,枯黄的牙齿中是那条倒刺横生的舌头。
陆离捂住口鼻,因为这条龙不知道多久没刷牙了,带着浓浓的臭味:“你问我为什么手下留情?”
下一秒他自问自答:“首先,是给某个给我批论文的学生面子,其次让你看一看我们的差距。”
说到这里陆离叹了一口气,“我都轻而易举地拦下你最大的杀招,怎么还不怕死的跟我玩命?非得被插在地上才能老实?真搞不懂你们。”
言毕他用树枝用捅了捅这个海蒂,发泄心中的怨气。
“杀了我,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见芬里厄殿下!”海蒂动用了十足的声音,隆隆巨响在幽深的隧道中传递,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双目的怒火想要把这个年轻人焚烧成灰烬。
陆离说得没错,倘若不是这些该死的树枝束缚住他的躯体,明知不是他的对手,也会竭力奋战至最后的时刻。在龙类世界中也遵循着‘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样的法则,无论对方是否手下留情。
“省省力气吧,你连自爆都做不到。”陆离将手里的树枝嵌入地面,束缚龙类四肢的树枝上铭文再度亮起,一个强大的封禁之阵生成,除了龙类的意识外,再也没有可以活动的地方。
“至于杀你,我还没有这个兴趣。”陆离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虽然我杀了不少龙,不过那都是不认识的。比如北极的那两只,名字叫什么来着……”
他仰头望向天空,只不过上方并不是蔚蓝如洗,而是古铜色庄严雄伟的穹顶。战斗的余波几乎摧毁了月台,暴露出这座尼伯龙根本来的面目。
“算了,想不起来,两个打酱油的小角色。”陆离摇摇头,“像你的同伴丝蔻儿,还在卡塞尔学院好吃好喝的养着呢。”
他越过龙类庞大的身躯,向远方的黑暗中走去,一步一步踩在半塌的月台上,背后是无能且厉声的嘶吼。
“老实一点,我不是去杀芬里厄,我只是想和他谈一谈。”月台上最后亮着的白炽灯‘刺啦’一声熄灭,这里又陷入了亘古不变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