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人的话,顾骁棉却沉默不语。
莫修锦转头看他,抬手拍了他腿一下:“你装什么深沉呢?有话就说。”
“没,我就是觉得……”顾骁棉挠了挠头道:“我对尤金斯。阎的死活不关心,但……如果你想留他一命的话,最好还是别让海溪姨知道这事比较好。”
一旁简蕊顿了顿,也叹了口气道:“确实,咱们是没关系,可我妈咪和雅姨都太难了。”
“我和蕊蕊在窦家,修麟和修倩成天在公司,童哥就更别提了,虽然在家,但整天忙得见他一面都难。”顾骁棉长吁口气,“翊翊和纱织总是往基地那边跑,别说海溪姨了,我现在连我大爸的电话都不太敢接,每次都是催我回去的。”
“尤金斯。阎一个人,害得大家所有人有家不能住,害得海溪姨日夜担心着你和安宁,也操心着我们,这样的日子不是一两天,而是这么多年。”
顾骁棉一字一句道:“我们,谁也没有资格替海溪姨说原谅。”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伴随着呜咽的山风,让莫修锦的心更沉重了几分。
在他们一行人的成长中,顾骁棉永远都扮演着勇士的角色。
他没有简翊的头脑和简蕊的机灵,帮不上大家的忙;也没有莫修锦的心计;莫童的沉稳,他只有一腔赤诚的热血和单纯的忠义,手持长剑,身披盔甲,永远坚定的守护着身边的亲人。
他不知道什么决定才最好,但是却惦记着身边每一个人,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莫修锦眼中神色更暗。
顾骁棉说的,也正是他的顾虑。
从他心中隐约有这些想法开始,他就陷入了犹豫和挣扎。
乔安宁舍不得爸爸固然是真的,可尤金斯。阎对简海溪等人的伤害难道就能轻易的一笔勾销?
他可以因为乔安宁而推迟计划,但对于尤金斯。阎的审判,他却不能替别人做决定。
这实在是一个有些两难的题。
过了会儿,莫修锦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沉沉道:“我会解决好这件事的。”
这句话就像是为这场谈话画上了一个句号。
事情到此为止,三人谁也没有再提及。
——
次日一早,简蕊迷糊从睡梦中醒来,帐篷外的天已经从黑暗过度到了深蓝。
她爬出帐篷,一瞬间被扑面而来的山风吹得眯起了眼睛,东方的天际泛着鱼肚白,晨起的星三三两两挂在天边。
在昏暗的光影中,莫修锦一个人静静站在山坡上,身影孤高又冷寂。
“早啊。”
简蕊紧了紧衣服,打了个哈欠,放松地伸着懒腰朝莫修锦慢腾腾挪过去打招呼。
这会儿风不小,远离了帐篷的遮挡,裹着凉意呼啸而来,而莫修锦却似无所觉,只穿着一件单衣站在那里。
闻声,他转头看向简蕊:“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不了。”简蕊揉揉眼睛,“每天这个点儿醒已经习惯了。”
窦家训练严苛,她的生物钟早让培养出来了。
“自从去了窦家,想赖床也做不到了。”她笑笑,伸展着双臂,呼吸着山中的空气。
简蕊转头看着他道:“你呢,怎么起这么早?”
话音未落,她脑海中蓦地闪过昨晚的乌龙,顿时眯起了眼睛幽幽道:“可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睡不惯帐篷啊……”
“呵呵……”莫修锦轻笑一声,懒洋洋道:“睡惯了大床的人猛地睡帐篷,还确实有点睡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