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青年立在原地未动,面露趣味,而抱剑稚童见身侧之人一动不动,丝毫不惧,也板着脸看向疾驰的马车。
赵桓早早瞥见前方的人影,此刻情况紧急便从玉天宝手中接过缰绳,轻轻一扯,一黑一红的马仰天长鸣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玉天宝为了驯服两匹马费尽心思,见此不可思议道:“为何它们在你手里这么听话?”
赵桓跳下马车,闻言一本正经地回道:“大概是因为我讨它们喜欢。”
玉天宝瞧了瞧两匹耳鬓厮磨的马,挠了挠头,跟在赵桓身后下了马车,前去看那一动不动的两人。
他心中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技不如人,惊住了两个过路人。
但两人走近了一看,红衣青年眼中含笑,手中牵着的稚童也板着脸,丝毫不见惊吓之意。
红衣青年笑道:“赵决明,久别多日,你这出场方式也真是奇特。”
赵桓面绽欢容,语中难掩欣喜:“王前辈,好久不见。”
……原来是熟人么?
玉天宝瞧了瞧红衣青年,又瞄了瞄赵桓,最后和一旁的小儿对上了眼。
旷野无人,玉天宝便求着赵桓教他驾马车,孰料上路不久,歪歪扭扭跑了小半程,险些撞上了过路的两人。
赵桓与王怜花久别重逢,后者不需赵桓开口便牵着小孩坐上了马车。
小孩名叫阿飞,并无姓氏。
赵桓对他们介绍玉天宝,道:“这位是阿天。”
玉天宝紧张地一笑。
王怜花瞥他一眼,玉天宝登时坐直了。
赵桓坐在外面驾着马车,马车晃动着出发。
“故人之子。”王怜花靠着车壁,懒洋洋地解释阿飞的来历,道,“勉强算是我的……外甥。”
赵桓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声音明朗:“前辈说的有自己的事情便是这件事么?”
王怜花道:“是也不是,顺路罢了。”
玉天宝缩在角落怂成菜鸡,他听到“王前辈”是千面公子王怜花后便又是崇敬又是畏惧,敬他名声,畏他身份——因为王怜花和玉罗刹有过交情,若是被王怜花发现了魔教少主的身份,指不定会被逮回去。
王怜花瞥了眼缩在车厢角落的年轻人,他一眼便看出对方做了易容,却不大明白对方一副视他如洪水猛兽的模样。
如赵决明司空摘星白玉堂等江湖后辈听到他的名字后也不见如此胆战心惊……
玉天宝见他看来,紧张地移开了视线,看向对面坐着的小孩。
名叫阿飞的小孩板着脸,怀中仍紧抱着那似剑非剑如玩具般的东西。
王怜花跟着看向阿飞,顿了一顿,相当自然地从马车的抽屉里拿出点心,递给阿飞。
“走了许久,你应当也饿了。”他说,“吃吧。”
阿飞一板一眼地道:“不是我的,我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