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起灵想也没想就点头应允,又像想起什么似地对他说道,“别怕。”
吴邪苦笑,心想我有什么好怕的,人家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要算计也是算计你。虽然他也想不明白张起灵究竟有什么好被惦记的。
之后的两天,陈老爷子似乎变得忙碌起来。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吃饭的时候也不肯露面,一直在处理文件或者打电话。期间有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人来访,在书房里和老爷子谈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吴邪偷偷地向何晓琳打听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得到的答案是那人是陈家中草药公司的法律顾问,陈老爷子在陈晏的葬礼之后就打定了主意要把他的绝大部分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只保留部分中草药公司的股权。
这个消息又让吴邪有些动摇,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像这样一位热心于公益事业且行将就木的老人家,又能算计他们什么呢?想着想着,他不禁觉得自己前两天的怀疑和警惕有了那么一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味道。
好在他并没有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太多,如果能找到治疗的方法,无论如何都要谢谢陈老爷子。
吴邪心中暗自做了这样的决定,决定不再挂怀这些天遇到的那些事,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吧,毕竟家家户户都有些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接下来张起灵又吃了一天药,虽然看起来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变坏的样子,晚上他们两人虽不再同处一室,但在白天的询问中,张起灵也告诉他,这两天都不似那天那样热得厉害,而且整个人感觉也轻松舒爽了不少,于是吴邪更加不再怀疑,一门心思等着陈老爷子找到办法。
这天下午,何妈抱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打算开车出门,吴邪好奇之下问了一句,得知这是一些中草药公司的机要文件,老爷子让她把这些东西存到银行的保险箱里去。就在何妈开车离开不久,华排长上楼来请他们过去,说陈老爷子有要紧的事情告诉他们。
吴邪和张起灵走到一楼的起居室,看到老爷子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精神到像是比往日好了不少,一见他们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已经找到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法,成功的可能性不低,可以尝试一下。只是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而且不能受到外物的干扰。吴小哥你看……”
吴邪一听他说有办法,立刻很通情达理地点头:“那我先回避一下。”
“真是不好意思,”陈老爷子有些歉然地笑笑,“华排长,你陪着吴小哥到处转转。外面的青山湖景色不错,你们来这么多天了也没顾得上招待一下,不如趁此机会让华排长代我一尽地主之谊吧。”
吴邪连说了几句“不必客气”,也不再多话,只和张起灵交待了一声就跟着华排长出了门。谁知才刚刚走到庭院里,华排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应了几句,面色凝重地对吴邪说道:“真不好意思,我有些急事要马上处理,您看是不是改天再去青山湖?”
吴邪本来也没什么游兴,听他这样说正好顺水推舟:“没事,您忙您的,我随便四处走走就好。”
华排长冲他微笑了一下,转身往别墅外的坡道上跑去,看起来很是着急的样子。
吴邪也不去管他,自己又推开门走了进去。路过厨房的时候,正巧看到何晓琳在那儿忙活,对着一个小小的煤球炉子不停地扇风点火,上面摆了一个紫砂药壶,一股浓浓的药味从壶里飘了出来,闻起来到像是张起灵这些天来喝的那种药的味道。
吴邪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给她搭把手。于是走进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晓琳,在给小哥煎药呢?”
“没,这是四阿公的药,”何晓琳侧着头躲烟,扬起下巴指了指灶台的方向,“张小哥的在那边。”
吴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纯黑色大理石的台面上分开放了两堆包好的药材,纸包上还附着药方。他走过去顺手拿起药方,一看之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两份药方竟然完全一样。
“这……这都是小哥的?”
“不是,有一份是四阿公的。”
“可是,为什么药方都一样?”
“不清楚,四阿公以前喝的和这不一样,是前几天才刚换的药。”
吴邪呆了片刻,这几日来累积在心头的种种疑点又慢慢地浮现出来,于千头万绪中渐渐整合出一条清晰的脉络:两份完全相同的药方、会让张起灵热到睡不着的药、那本让他暂失意识的手抄本、陈老爷子意外提起的方术、那块年代久远的匾额……难道说,真的是他想的太简单了吗?丢下药方快速跑到庭院里,只见起居室落地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形,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越来越强烈。
吴邪又想起陈老爷子关于方术的话,难道他是看穿了张起灵非人类得身份?一个生命已近终点的老人用这样大阳大燥的药物强行唤醒自己的身体机能,究竟是想做什么呢?莫非……吴邪不敢再想下去,急忙狂奔至起居室门口,一脚踹开紧闭的屋门。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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