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回来啦!公子回来啦!老爷回来啦!”芸香还没来得及踏进房门便难以抑制地大声喊道,“公子老爷回来啦!已经进了城门了。”
床上的白衣人笨拙地支起上半身,声音微弱却充满急切:“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老爷一点儿伤都没有,骑着大马走在最前头,威风得很呢!”说着已经快步走过了来,“城里人都挤在路边,听说皇上都亲自出宫来为他们接风,要不是您身子重了我就扶您出去看,真是比过新年还要……”话还未说完却生生地卡住,“公子……!”
榻上的江雪半靠在床头,脸色惨白凝满了汗珠,额前几缕黑色的长发已被汗水打湿零乱地贴在脸上。
“公子您……”
江雪摸了摸骚动的肚子,勉力扯起一个笑容:“我恐怕……是真的去不了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叫我?”窦芸香一听,脸上的笑意立刻被深深的恐惧和担忧取代,扶着江雪慢慢躺下,给他搭脉。
“不碍事……刚刚才开始痛的”其实从昨天夜里开始腹中便一阵一阵地抽痛,起初还无迹可寻且是转瞬而过,他知道没有那么快便咬牙挺过去,可到了现在那疼痛已经越来越浓越来越密了,江雪躲开窦芸香的眼睛,说了个谎。只是这样的谎言如何瞒得过现在的窦芸香,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熟练的掌握了接生的所有细节,江雪的脉象显然已是疼了很久。
“都这时候了公子却还要瞒我!!”狠狠地丢下一句,匆忙去准备接生的用具,回来却发现江雪本来柔和的五官又纠结到了一起,连忙抚上他高高隆起的腹部,那里绷得紧紧的,正随着疼痛的降临剧烈地收缩着,皱了皱眉头,“我去把老爷找回来。”
“别……”江雪在疼痛中恍惚听到了芸香的话,连忙抓住她的手,“别去!他,刚刚回来,一定有……很多事务何况……何况他来了也没有用,只能是……干……着急”的确,苏建承能驰骋沙场能力克群雄,却无法助他忍受这生养之痛,但再多的理由都只是借口,虽然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那个人,却不敢亦不忍相见,他甚至希望自己在他战胜回来之前能生下孩子,然后天各一方再无干系,只是……似乎上天连这样的恩惠也不想给他,“别……去了!”
知道他是在害怕,窦芸香应了一声,绞湿了毛巾给他擦汗,帮他侧过身子,每当阵痛来临便用力帮他按摩后腰,缓解疼痛。江雪异常的平静,背对着窦芸香的姿势让他少了许多的尴尬,他深深呼吸抵抗着越来越剧烈的宫缩,扣紧牙齿不让自己发出示弱的喊声,痛到极处便咬紧早就准备好的手帕,前一个晚上他就是这么熬过来的。一个上午很快便过去了,窦芸香却只能根据江雪无声的身体反应来判断他的情况。
“嗯……”一阵急促的呼吸中一声低低的呻吟不慎漏了出来,江雪连忙将它咽回去紧紧咬住嘴里的手帕。窦芸香手上的力度又增加了几分,虽然一个上午已经让她十分疲惫:“公子,疼得厉害就别忍了,叫出来会好受些。”
摇摇头身体又软了下来,一轮镇痛缓和下去,但肚子却依然胀闷不已十分难受,江雪把脸更朝里靠靠,细若蚊蝇地说:“芸香,你帮我看看吧。”
窦芸香煞是红了脸,本以为了解了生产的知识便无所畏惧,却忘记了要生产的是个男人,而且是自己心爱的人,那她岂不是要□裸的面对他的□?!未经人事的少女顿时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相逢似有恨(拾壹)
紧张的气氛顿时静止下来,屋里的两个人同时为自己之前的幼稚的异想天开后悔和害怕——太难了!太勉强了!脆弱的自信如此轻易地被那简单的一句话轰然炸碎,留下的是难以抑制的恐惧和无措。
“啊……”可是孩子好像并不能理解场面的尴尬,他更急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奋力地一击冲顶让无所防备的江雪蓦地大叫一声,竟抱着肚子翻转过身来。
“公子!”窦芸香被叫声惊醒,看他突然难耐地搂着腹部在床上辗转,才恍过神来,心下大叹不妙,“公子,怎么了?公子……”回答她的却只有更加凄厉和持久的叫声。
“啊……啊……”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窦芸香有些惊慌却迅速地掀开江雪身上的棉被,果然见他两腿之间一片湿漉,单薄的衬裤已经被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羞涩的想法刚要复苏却被她坚定地打消回去——羊水已经破了,那就是说,马上就要生了?!
凑到紧闭着双目的江雪耳边:“公子,芸香现在要帮您检查了,您放松些。”说罢麻利地除去下裤,忽略掉一切非礼之物,弯下腰低头去看江雪的□,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那里的确是裂开了一个口子,不断有透明的液体从里面汩汩地涌出,但是只开了两指,这……江雪是男人身,盆骨过窄压力便大于正常产妇,羊水早破的问题她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现在,也太早了!!芸香试图将江雪的下半身垫高以缓解羊水流失的速度,“公子,你抬一抬身子,我给您垫点东西。”
江雪恍惚中能够感觉到芸香正在帮他,收起痛呼笨拙地挺起下身,一个柔软的枕垫被塞了进来,他力竭地瘫了上去,喘着气问:“怎……怎么样了?”
“公子放心,羊水破了,小少爷就要出来了。”
“不,不是”身体是自己的,虽然他不是医生但却能隐隐地从疼痛中分辨出一丝不祥的感觉,“开了……嗯……多少?”
“公子,已经开了三指多了,就快了就快了!”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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