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人私奔还是逃出去了吧?”多娜说。
“她们为什么要跟人私奔或逃出去呢?”
“不知道。”
“是觉得领主不够好还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别吓我啊,”多娜吓得嘴唇发颤,“海心姐,你、你怀疑她们是被灭口了?”
海心没有回答,从地板上站起身,开始来回地走,走了几圈后在一处停下,“这里好像是空心的。”
说着立刻又蹲了下来,伸出双手,用力撬了下这块地板的板缝,地板居然很容易就松了,拿起这块地板,赫然出现一个洞——地板下居然另有空间。
多娜此时已骇得满脸惊色。
地板下的空间并不空旷,而是挤满了蓬头垢面的瘦弱女孩子,听到声响,她们全都瑟瑟发抖地抬起了头——
视线相碰的刹那,海心只觉得全身被凉水浇过,明明是弱者的女孩,大部分眼神却全都冰凉、冷漠、麻木,只有小部分是惊惧和害怕,还沾染点人间烟火气,至少是活人的感觉……
半个钟头后,海心在洗衣房里用冷水洗衣服,五根手指已被冻得通红,却全然不在乎,反正冻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已习惯疼痛。
她仍在想刚才的事——她和多娜合上地板,仓惶逃走后,似乎还能听到那些女孩的哭声。曾有几个女孩向她们发出哀求的目光,她也伸出手想去救,却被多娜猛地阻拦。
“我们自身难保。”多娜极低声对她说。
她只得收回手,原本哀求的女孩们的目光瞬间变为了麻木和冷漠,一点失望也没有,似是习已为常。
她怀疑女孩们也哀求过常来这里打扫的侍女们,但一点用都没有。
“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新娘要把钥匙交给多娜她们保管?”她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停尸间的事,她悚然一惊,加快洗起了衣服。
她用最快速度洗完了三大盆衣服,手已冻得麻木,还要晒衣服。但晒比起洗已经轻松很多,因为晒衣间是有壁炉的,火还烧得很大,将屋子烤得暖烘烘的,原本只是为了快些晒干衣服,却使她们这些洗衣的侍女也暖和了起来。
她原本麻木的双手已渐渐回暖,一边晒衣服一边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只希求等会儿能下得小些,这样便于逃走。
终于熬到傍晚,她和多娜仅带了几件日常衣服,就奔向了西面侧门。
细密的飘雪下,厚厚的木门被关得紧紧的,木栓上挂着一把重重的铜锁。
“还有多久开门?”她见状蹙眉。
多娜的眼神迷惑,“照理应该是现在,差不多了啊。”
两人躲在角落悄悄说话,忽见一个拖着菜筐的杂役路过,多娜连忙过去问:“请问这门什么时候开?”
杂役是个小少年,口齿清晰地回答:“一个钟头前刚收到命令,今晚城堡所有的门都不让开了,直到明天早上。”
海心暗叹,那只能明天早上逃走了,只是不知能否顺利。
晚上的城堡灯火通明,一反过去几天的诡异沉静,而是弹琴奏乐,莺歌燕舞,一派热闹。据说婚宴的最后一日必须狂欢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