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微微叹息了一下,“这事我本不想与任何人提起,但你既然问起了,我还是会回答你。我有次午夜从她的房间离开,忽然想起她前几天有点见红,而我又忘了问御医情况怎么样了,便折回去问她。
“我折回得很突然,走得也很快,无人来得及对她禀报。她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她正对她的心腹侍女担忧地说着,我真怕王会发现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她的心腹侍女安慰她,没关系的,男人一般都认为自己不可能不会生育。我听到后,大为震惊,立刻就回了御书房,叫来资历最老的御医询问这事。”
他感叹得更厉害,“老御医告诉我,是皇祖母逼他们不告诉我的。经历几次中毒,我的体质较弱,很难令女人受孕。我又去调查耶曼,才发现她与一个黑肤按摩男的事。当晚我就将耶曼关起来,耶曼主动服下堕胎药,流产了。那时我需要耶曼父亲的帮助,便选择隐瞒这事,还将耶曼封为王妃。耶曼父亲投桃保李,更加效忠我,用尽心思绞杀叛军。唯一牺牲的便是你,你背负了残害耶曼流产的恶名,还要承受我封耶曼为王妃的痛苦,我当时很是愧疚,本想册封礼后好好地补偿你,任你提出任何条件,但你愤怒地离开了,我竭尽所能地寻找,却还是与你错失几年。”
她深深地看着他,原本想要安慰的话不知怎的,硬是说不出口。
怪谁呢?怪他吗?怪他自作自受吗?还是怪她,怪她太弱?
若她够强,怎可能偷偷摸摸地离开,还要背负此等名声?
但她也不后悔,与其与烂事纠缠,不如寻找自己的海阔天空。虽然做得仍不够好,但只要尽力,便已足够。
如果可以,谁不想做大爽文的女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女人与女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有的女人天赋异禀,能力爆棚,自是能闯出一番天地;还有的女人个性突出,能言善道,双商极高,也能扶摇直上;也有女人唯唯喏喏,战战兢兢,就像扶不起的阿斗,恨不能踹上两脚。
她应该属于中间层,既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坏的。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从心出发,没做出最好的选择,却是最适合她的选择。
“我已受到了上天的惩罚,”他仍虚弱地笑着,“经历了生劫、死劫,却没能躲过情劫,是我的自负、自大和自私害了我自己。你没有爱上我,也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惩罚。我虽已尽力在弥补你,可我知道远远不够,请你,原谅我。”
她的眼睛闭了一会儿,又缓缓睁开,也微笑着,“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她确实从来没有恨过他。有过怨,有过斥责,也有过恼恨,独独没有过痛恨。他对她的帮助良多,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她的今天。
也可以说,他与她之间是恩怨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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