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为微怔,回神后开始胡乱地把药物和医疗用品掀翻。
宪兵队冲进了诊所。
他们的伪装可谓天衣无缝,外人看来不过是诊所遭遇了入室盗窃,只是盗窃者正好是宪兵队追捕的人而已。
宪兵头子气急败坏,诊所里四处弥漫着消毒药水的气味,呛得两条狼犬直打响鼻,怎么也嗅不出逃犯的方向。
他们以为能逃过一劫,却忘了,宪兵队还有为了邀功而抓人顶罪的手段,屈打成招不在话下。
宪兵头子愤怒极了:“既然你们不承认,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承认!”
李可为眼中的希望转瞬变为绝望,日本兵押解着他往门外走,门槛处绊了一跤,他摔趴在地上。
两条恶犬蠢蠢欲动,只要他一有不当行为,比如逃跑,它们就会立刻冲上去撕咬。
看着它们龇牙低吼的模样,宪兵头子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神兴奋,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承认。”
绳索被松开,恶犬冲向李可为,锋利的牙齿撕咬着他的皮肉,纪春尤的耳边充斥惨叫。
纪春尤同样被押解着,惊恐地喊叫,眼睁睁看着李可为被撕咬下头皮。她恐惧到了极点,就算不用枪炮,日本人总能找到折磨人的方法。他们快意地大笑,看戏一般指挥两条恶犬围住李可为。
纪春尤害怕极了,耳边同时有日本人的大笑和李可为的惨叫,还有恶犬撕咬的声音,不同于战场上的枪林弹雨,却同样令她恐惧到发疯!
她想,反正他们是要死在今晚了。
耳边恍惚回荡着战士们赶赴战场时的遗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她恐惧到极限,忽然就无所畏惧了。
趁日本人还在大笑,她猛然挣脱束缚,抄起身边的手术刀直刺向其中一人的颈动脉!
许医生说,手术刀是刀具中最神圣的。
她抽出手中神圣的凶器,鲜血喷洒在脸上,带着温度,很快,她又刺向另一人。
日本人已经反应过来,她被一脚踹开,手术刀脱手摔在一旁。
受伤的日本兵捂着脖子倒地,李可为已经晕死过去,没有医生能救他了,没有。
地板迅速被染红,纪春尤倒在日本兵的血泊中,宪兵头子暴怒地对她一阵拳打脚踢,猛地将枪口对准了她。
但他迟疑了,血腥味刺激了恶犬,它们目露凶光,虎视眈眈地望着她。
宪兵头子收回枪,有了更好的主意。
门外传来汽车声,鸣了声喇叭停在诊所外。
车上下来一个日本军官,身后跟了两个随行人员,他看了眼倒在门边的李可为,视线一转扫向诊所内的众人。
宪兵头子顾不上折磨纪春尤,赶紧谄媚地迎上去。来人正是宪兵部司令伊东三郎的侄子,伊东佑晴。
诊所内一片狼籍,伊东佑晴扫视了一遍,看到有个死去的日本兵,不禁眉头微皱。
他转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人,目光一紧。
纪春尤从湿腻的地板上支起身体,地上全是血,她的身上脸上也全是血。
她缓缓看向这群恶棍渣滓的长官,血液顺着脸颊留下,半张脸被鲜血浸泡过,似鬼魅般。
她看着他也愣了。
下一刻,她便将手伸向身边的手术刀,宪兵头子又一脚踹倒了她,紧接着两条恶犬扑了上去。
伊东佑晴静静地看着她被狼犬撕咬,宪兵头子高兴地发现,他的长官似乎也有和他同样的乐趣。
他兴奋地吹了声口哨,向爱犬们下令:“咬死她!”
纪春尤嘴角溢出惨叫,直立起来接近一人高的狼犬,牙齿锋利似钢刃,她身上沾满了日本兵的血,它们嗜血般咬噬着。
宪兵头子和属下们肆意地笑,伊东佑晴依旧安静地看着地上挣扎的身影,创伤后遗症令他感到胸腔被挤压,心脏撞击着肋骨,难以言喻的心悸,还有那场大火中吸入的烟尘,阻塞了他的呼吸道。
他禁不住轻微咳嗽了一声,安静地看着她挣扎。
“哈哈哈哈咬死她!”宪兵头子激动地喊,“咬死她!”
纪春尤已经不再惨叫,她什么都不怕了,她最怕死,既然一定要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身上的皮肤裂开,狼犬撕咬着灼伤的后背肌肤,她挣扎着去够身旁的手术刀,宪兵头子踩住她的手背,欣赏她死前的狼狈。
没关系,她不怕,她什么都不怕了。
她尖叫着反扑过去,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手扳住狼犬长满利齿的牙龈,以同样原始而凶残的方式撕咬恶犬毛茸茸的脖子。
后背传来另一只恶犬的撕扯,她不管不顾咬下一块皮肉,满嘴满脸的鲜血。
日本人惊呆了,她回头凶恶地看向另一只狼犬,它停下撕咬也看着她,喉咙发出低沉的唔噜声,像在审视敌人,不敢上前。
宪兵头子感到愤怒而难堪,掏出手/枪就要扣动扳机。
伊东佑晴拦住他,看向那个大火烧不死,狼犬也咬不死的女人。
她凶狠地喘息,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
然后,伊东佑晴说宪兵头子说:
“不要扼杀这样的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