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宽敞,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即使光脚也不觉得冷。
他驾轻就熟地拉着她进了浴室。
电暖被他随手拍开,浴室里有浴缸,只是有些高,他揽住她的腰直接把她抱进去。
“衣服脱了放在上面,”他又指了指边上的一个钮,“按它。”
见她眼睛不知在看哪里,他握住她的肩,“听见了吗?”
林泳爱安静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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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泳爱泡了一会儿,身体回了温就出来了。
胸口闷得疼,她把身上的水擦干,又把自己的衣服套上。
贴身的衣服被电暖烘得差不多干透了,她把自己的外套理好放在暖气片下。
实在找不到事情做了以后,她推开浴室的门,一双棉拖鞋被端放在门口。
房间只留了一盏灯,她走出来后看到林豫平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大床上。
现在差不多两点了,经过今晚的大起大落后,她全身像是浮在半空中,下一秒就可以进入睡眠。
林泳爱动作很轻地走向窗前的沙发,走到一半,刚刚还躺在床上的人利落地起身、拦腰把她丢到柔软的床上。
她的身体压住了被子的一半,林豫又把另一半的被子卷过去盖到她的身上。
他想告诉她这是最后一个房间,开口又觉得没必要,最后他只是在床的另一边躺下,抬手将最后一点光亮熄掉。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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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泳爱被裹成了蚕蛹,她两只手难以动弹。
灯被关掉以后,嗅觉更加敏锐,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更明显了。
她努力想要从被子里抬起头,动作有些大,一只手探过来将她脸上的被子往下拉。
“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机场呢?”
她突兀地出声,注意到替她掖被子的手僵了一瞬。
“你的房东。”林豫收回手。
林泳爱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她早已猜到,闭上眼,她想起碎成那样的挡风玻璃,飞机和TGV停运,林豫大概是从巴黎驱车过来的。
沉默了半晌后,他忽然说道:
“没有收买。”
只是请她多多照顾你。
林泳爱望着头顶一串一串水晶组合的灯,像是颗颗泪珠随时就要滴进她的眼底。
她想问,为什么要来找我呢?可是他救了她,于是她失去了立场。
当她见到他出现在机场那一刻时,内心的惶恐瞬间被抚平,像是久在外的旅人归了家,只是下一秒,这潜意识的安慰被更深的恐惧所代替。
胸口发闷,像是有一个尖锐的东西在扎她。
她轻声说,“是你不要我的,你忘了吗?”
她听到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快睡着了跟着重复,“是我不要你的。”
林泳爱在被子里转过身,虽然依然什么也看不清。
“结婚戒指呢?”
他伸手先是轻触她的额头,确定她体温正常后,掌心直接捂住她的嘴,并没用力。
“不是真的想知道就别问。”
她挣扎着想要把嘴上的手给拿开,耳边传来他疲惫至极的声音。
“我三十个小时没睡了,别说话。”
你不能这样啊。
她看到他的影子落在随着暖气摆动的窗帘上,融入寂静的夜色中。
林泳爱闭上眼:这是不是又一个恶劣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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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泳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睁开眼便看到林豫坐在昨天的沙发上深深地注视着她。
见她醒来,他神情淡淡地将她已经烘干的大衣放在床上递给她。
洗漱完以后,她走到林豫跟前。
林豫没有看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吧。”
林泳爱没有问他要带她去哪里,她知道的。
因为挡风玻璃碎了的原因,林豫车开得很慢。
即使这样,冷风依然灌进来,她只能缩在驾驶座后的角落里。
车停在Maria的家门前,林豫没有说话,林泳爱想问他要不要把宝贝接回去,开口又觉得舍不得。
下车前,她看了一眼依然躺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酒精瓶。
“给手消消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