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明天我走了,赛程有半个月。”
江露提前送上祝福:“祝你一切顺利!”
“你要想我……”陆谦踟蹰了一会,话拐了个弯,“……帮你解答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给我发短信。”
“二十四小时开机。”他补充。
路灯次第亮起,他脸上的认真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眼前,光晕渐渐扩大,像她心里不敢确定又无法阻止其潜滋暗长的情愫。
公交车来,陆谦和上次那样目送她离开,她说:“好,等你回来告诉我获奖的好消息。”
*
江露当然还是没有在他外出比赛期间打扰他,她在比赛官网上看到他的赛程安排,理论考试与实验考试耗费精力极大。
陆谦每日固定时间同她发早晚安,几日下来,江露会条件反射般在临近时段盯着手机等待,收到短信后心情便莫名地好上许多。她也在回复的短信末尾加一句鼓励加油的话——尽管他不需要。
*
紧密的集训显得暑期尤为短暂,八月底开学前,又一次新的选拔,高级组和初级组统考过后合并成一个班,40人里最终剩下了30人,江露以12名的成绩强势入围。
但集体上课的第一天,江露又觉得像是重新爬一座大山,高级组同学的平均实力显着比初级组要高上一截,再次重挫了她好不容易才拾起的信心。军训前的初赛真题测验她只拿到70分。
培训教室是单人单座,每日傍晚六点开始集训,占用平日课程晚修的三个小时。
陆谦坐在第一排,江露因着别扭的藏拙心理再度避开他,自觉地坐在中后部的偏远角落。
陆谦只当之前比赛离开半个月两人有些生疏,依然会在放学后等她一起离开,但江露回应寥寥。
好在接着就是为期一周的军训,身体的疲累冲淡了心理的压力,抛去在校园里的差距,和陆谦之间又微妙地回温,但她返校后总是在下课时发呆。
他们单独被教官拎出来加训的那晚,陆谦问她:“人里面,包括你吗?”她没有回答。
陆谦也没追问,只在熄灯睡觉前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我希望有。”
江露不知道陆谦的“希望有”是不是她想的那样,两人的关系似乎只剩捅破那层几近透明的窗户纸,两难的选择让她无瑕顾及私人感情。
文化课才刚结束集体入学考,因为集训挤占时间,她来不及好好复习日常科目,从初中一直保持的年级前三跌落到年级三十五名,以A城中学历年的升学情况来看,三十五名离TOP1的院校还有一定距离。
“有我在,你不可能不及格。”这句话反复在她脑海里出现,她好几次提笔写了退队申请书的开头又撕掉。
“高估自己是失败的原因之一,”江露在物理书的扉页写道,接着她又写:“但或许我还能再坚持一下,为了……”
她没写完省略号里的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