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诶”兰切这时回道,“不过我能走回去,水很凉的,你们别下来了。”
工作人员:“真的不用吗?”
冷小台赶紧接话,“那我陪兰切一起走了,不用麻烦了。”
冷小台硬着头皮跟在兰切身后。他厌恶水厌恶到病态,水流穿体而过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像是无数湿滑的蛇。此时的他只能机械地迈着步子,在镜头下强撑着平定的神情,他的指尖死命抠着掌心,以这样的痛感来转移自己对‘水蛇’的注意,他快要到极限了。
他的拳头本在水下紧紧地握着,不知是谁的指腹触碰了他的拳心,像是被钥匙解锁了一样,冷小台的手心竟然鬼使神差地松开了,长长的手指划过他的掌心,最后将他牵住,冷小台这才后知后觉,这是兰切的手。
他茫然地看向左前方不远处走着的背影,兰切很高,池水仅仅没过那人的胸口。被握住的那只手很热,热到冷小台只能感觉到那手心里的热,令他毛骨悚然的‘水蛇’也全然淡去。
他突然觉得被这么牵着挺好的,兰切便牵着他走了好远好远。
等冷小台烘干衣服返回录制现场的时候,第二轮的猜id环节已经接近尾声了。在场29位选手的id纷纷揭晓,现场俨然变成了一场面基大会。
等等,29位?
这时导演又说了:“原本我们今天邀请了三十位嘉宾,由于第一环节中一位选手身体不适,所以退出了本期的比赛。”
“切,那家伙”那位双胞胎哥哥士冥不屑道,“肯定是装的。”
“什么装的?你认识啊?”冷小台擦着头发走过来。
士冥似乎和这位退赛嘉宾的关系很不对付,毫不吝啬地翻了个大白眼,“有仇。”
正当冷小台云里雾里时,那个酷拽到很少讲话的王将也插了句话,“呵,残体。”
“他大学军训就靠这招蒙混过军训了。”士凉伸手揽住冷小台的肩膀,加入了弹劾大会,“我觉得他本来就是来蹭船旅游的,混吃混喝,还能看咱们洋相出尽,给他演场好戏看。”
一股浓浓的逼风扑面而来,冷小台突然就好奇起来,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感觉是个脸t?
“也许”冷小台弱弱地替那人开脱道,“他是真的怕鬼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看了过来,余光中,就连不远处的兰切也看向了自己。他几分好奇地把视线移过去,只见兰切不悦地用鼻息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冷小台越发茫然了,莫非兰切和这个人也有仇?
第一期是特别篇,嘉宾多,赛时长。第二轮结束后,今天的录制就算结束了。昨晚大多数选手都没有睡好,第三轮又是体力战,导演组便大发慈悲地将第三轮安排在了第二天。
当初开发商在这座岛上大兴土木,岛上是建了一家四星级酒店的。虽然小岛荒废了有些时日,但酒店的设备还是完好的,提前派人打理了一番,剧组大部队便浩浩荡荡地住了进来。冷小台拿着金刚交给自己的房卡,拖着行李箱找起了房间。
“22062206”刷卡,进门。这是间双人标间,另外那个室友还没来。
冷小台随便挑了张床,将房卡丢在床上,转身进了浴室。刚才掉进泳池搞得他浑身不舒服,迫切地想洗个热水澡。
花洒下,成簇的水流击打着冷小台的肩背,他垂着头,把心神都交给这股压力。他天生对水流敏感,敏感到要命,说起来有点恶心,如果别人感受的水是液态的,那对于冷小台来说,他放佛能感受到无法数计的水分子,像是密密麻麻的小颗粒滚过自己的身体。一旦置身其中,这恼人的触感便会麻痹他的心神,令他动弹不得。所以他怕水,怕深不见底的水,浅窄的浴缸是他的极限。
浴缸他缓缓看向身旁的圆形浴盆。像是心里牟上一股劲,他突然摆动水阀,水流便切换了管道,哗啦啦地流进了浴盆。他就这样盯着发呆,直到水面升到了他能承受的底线,他才抬手关了水龙头。他抓紧浴盆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迈了进去。
“呼”他深吐一口气,忍着发麻的头皮坐下来。他强迫自己适应泡浴,他枕着浴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被映出的水纹。
迄今为止,他已经遇到两次怪异事件了:一件是摄影棚出现的藤蔓鬼影,一件是昨晚恐怖医院里的冰砾。不过冷小台隐隐觉得,这两个事件倒不像是一人所为。
那天摄影棚垮塌,看得出藤蔓鬼影是有意伤人的。而昨晚的冰砾几次都能命中冷小台,却在击中要害之前突然偏离了方向。再联想到墙上用冰写下的‘冷小台’三个字,冷小台倒是觉得,昨晚的事情像是有人故意吓他的恶作剧。
“会是谁?”冷小台喃喃道,动他刹车的是谁,逼死闵奂的是谁,藤蔓鬼影是谁,恶作剧的又是谁?
反正都不像是人。
这一旦怪事遇多了,人也变得神经兮兮的,比如冷小台这会儿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人了。他还记得昨晚情急之下手里莫名出现的那个冰盾,说不定真的是他搞出来的。
讲道理,你们一个个都牛鬼蛇神的,老子只有红,没有蓝,这游戏可怎么打?
“妈的”冷小台突然觉得可乐,“这么多怪事都找上我,搞不好老子是仙女下凡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叫仙子转世”
这时,有个声音在门外悠悠地传来。冷小台被打断,尴尬,“我我学习不好。”
士凉的轮廓印在浴室门外,“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导演组为了满足咱们蹭船旅游的初衷,今天晚上要在岛上办场面基party。六点,沙滩。”
“哦。”冷小台应。
“还有下次你在浴室洗澡,记得把外面门也关上。满楼道都听见你是仙女的事儿了。”
说完,士凉就走了,还好心帮冷小台把房间门关上了。冷小仙女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