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抢”
两人坐在小学顶楼的房檐上,迎风吃光了一盒点心。冷小台也不怕呛风,嘻嘻哈哈地说着他最近新想起的趣事,“你记不记得,有次我一段感情戏总是演不好,我就找你教我。”
kiwii拿起最后一块点心,面无表情地嚼着。冷小台继续道,“别说你的演戏啊唱歌啊确实比我好太多了,你拿了女主的词陪我对戏,你当时可认真了,眼圈都红了,歇斯底里地喊‘我怀了你的孩子!’”
kiwii不搭腔,冷小台一个人嗨起来,“哈,然后我没忍住就笑场了哈哈哈哈哈。”
kiwii斜眼看向冷小台,冷小台生生把后面的笑声咽回去了,“咳,恩。你后来就生气了,不陪我练了。”
“本来就是陪你练。”
“是是是。”
“你还不认真。”
“我的错,我的错。”
气氛再次冷却,冷小台沉吟半天,试探着叫了声,“闵奂”
kiwii咽下最后一口点心,拍拍手上的碎屑,站了起来,“你刚才有句话我觉得说的不对。”
“哪句?”
“不是帮我收拾烂摊子,是你本来就欠我的,闵奂。”
咔嚓,kiwii踩断了脚边的一条枯枝,四周忽然响起了凄厉可怖的鬼叫声。冷小台低头,骇人的黑影藤蔓般铺张开来。那些是十三年前‘垃圾场’上一夜惨死的数千亡灵,kiwii冷冷地看着,不知他能在这混淆一团的惨叫中辨出几个熟悉的声音。
鬼影很快发现站在顶楼的kiwii,疯狂地他们扑来。kiwii缓缓抬手,却被冷小台攥住了。
“我陪你。”冷小台道。
狂风大作,铺天盖地的灵子卷着尖厉的鬼叫将两人包裹起来。灵子越聚越多,形成了一个高速自旋的风漩。风暴中,冷小台不得不眯起眼,他的手被眼前人紧紧攥着。那人正在忍受着胀破的剧痛,冷小台的手是他唯一的依仗。
冷小台双手回握着,不敢遗漏对方每一秒留在他手上的力道,一秒,两秒。忽地白芒一片,冷小台甚至没有看清那人最后是不是笑了,手上的力道一轻,灰飞烟灭。
冷小台静静地站在风暴中,拆骨般的痛楚肆虐着他的身体。可他的手又能去握谁呢?
“一个人傻站着做什么呢?”
一双手捧住了冷小台悬空的手。他抬起头,对面又模糊映出一个轮廓。冷小台虚弱地牵起嘴角,“一会儿我提起灵速会非常痛,兰神你一定要抓紧我。”
兰切走到冷小台身后,将人抱住,“好。”
冷小台的手心悬起一颗黑色的球体,那是是朕借给他的神格碎片。温暖的光层罩住了这对拥在一起的恋人,飓风掀起了欲将倾覆整座岛屿的巨浪,海水轰然砸下,将一切吞噬殆尽,呼啸的风声在耳边扫过,刹那间无声无息。
“日前发生的多起自然灾害,由于位置位于人烟稀少的山脉或海域,幸未造成人员伤亡。各地出现的多例异常出血病患,现已排除病例的传染性,有专家大胆推断这种皮下出血的症状很有可能与当日海啸等自然异状有关”
又是一个雨后的黄昏,冷小台开着车,将车载广播的声音调大了一些。他将车停在陵园外的停车场,数月不来,这里已不像李鸷上次带他来时那般荒凉。修建完善,绿化面积大,物业服务周到,入住率大大提升,地产商还大张旗鼓地搞起了促销,买一赠一,搞得冷小台都有点心动了。
他一阶一阶地数着,走到了上次记下的台阶。抬头,迎面的夕阳有些刺眼,冷小台眯起眼,看清正向这边走来的人。
“钱哥!”冷小台招呼道,钱多多站定。
“钱哥你这是?”
“今天晚饭吃得早,出来散散步。”
“你真有意思,跑墓地来散步。”冷小台调侃,在一块还未刻字的墓碑前蹲了下来。
“家就住这附近。”钱多多应。
山上无风,夕阳下,排排的墓碑在地上投下整齐的影子。秋后散落的枯叶被雨水浸泡,黏在花岗岩的地面上。冷小台摘下黏在墓碑前的一叶,拍走地上的沙石,席地而坐。
“那座岛沉了。”
身后有甩上车门的声响,钱多多侧目,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抱着一束花,走到了不远处的墓碑前。他盯着那个对着墓碑说话的男人看,漫不经心地应着,“恩。”
那座岛沉了,带着数千亡灵的怨恨与kiwii一生的不幸。有人不再提及,有人从未知晓。只留下这一块无字的碑,葬着少年曾经的身体。
又来了一户人家,呜呜泱泱下来两车人。他们在冷小台前排的一块碑前停下,搬来了大捆小捆的纸钱与香烛。老辈的指挥着烧纸,小辈的连忙跪好招呼‘使钱’。一个中年男人一拍脑袋说,“诶呀,我忘买打火机了。”
钱多多一摸口袋,“我有。”
那家人道了谢,接过钱多多的zippo。火一燃,这家人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个抱花的男人也闻声转过头,与钱多多对视了一眼。山上突然起了风,钱多多被纸灰迷得红了眼眶,他看着那户给亲人哭坟的人家,“人死了以后还听得见么?”
“听不见了。”冷小台专心地清理着墓碑前的杂草。
来之前兰切问他,你既然舍不得那小子,为何不挽留他呢。冷小台坐在玄关穿鞋,答不出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