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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七号,大概是谢日闻一年里最痛恨他们的一天。

这一天有两个该被送入垃圾焚化厂的废物,应该被脐带绕住脖子死于窒息的、浑身发出令人作呕臭味的废物出生了。谢日闻每到这天都会回想起医院中浓郁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想起两个累赘从她的身体离开时的解脱以及恶心。

还有围在床前的许多人,一个该死的前夫,一个该死的兄长,一群该死的人。

谢日闻看着那些喜笑颜开的人,又看了两个丑陋如猴的东西,她想:

你们怎么没死呢?

其实安商乐和安尚乐直到叁岁才从时常出差的父亲口中得知自己的生日,男人先前出门的日子总会和一月二十七号撞上,以至于过了叁年才知道妻子不曾为他们庆祝过一次。等他想要做些什么,那两位应为此感到不平或期待的孩童只安静地吃着碗里的蛋羹。

安尚乐耐不住林时和想要庆祝的想法才勉强答应了他。她和安商乐实在没有这个意识或是习惯,但林时和期待的模样让她不忍心拒绝。林时和本打算连安商乐的份一块准备,安尚乐却摆了摆手,「商仔不会答应啦,你不用费力气了。」

果然,安商乐给他的回复是:没兴趣。

林时和想带安尚乐出门庆生,却被对方以不能留安商乐自己的理由拒绝。于是便只定了蛋糕,买了礼物。谢日闻早上出门后一直没有再回来,家中四人只剩林书学可以参加。

八点林时和上楼洗澡,安尚乐在楼下等到了九点十叁分才见他浑身带着热气来到客厅。林时和脸色有些红,颇为不好意思道了声抱歉。

而房间内的安商乐翻过书页有敲门声传来,他头也不抬地淡淡说一声「进」。

开门的人是林书学,他穿着看起来闲散的休闲服,鼻梁处架着颜色更暗些的金框眼镜,整个人显得平和而优雅。他微笑,问:「不去吗?」

安商乐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愣了愣,但很快翻过书页,唰啦一声后才回:「不必了。」他等了一会没听见离开的脚步声,眼珠缓慢地随着纸上的字而转动,嗓音冷淡问道:「你该下去了。」

林书学张了张唇,不着痕迹地吸气,随后掩上门走了。

安商乐在这时候才瞥了一眼,同时嗤笑出声。

林书学过去时蛋糕已经被拆开了,他右手拿了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安尚乐,歪头笑着说了一句:「小尚,生日快乐。」

林书学目光从镜片里滑过安尚乐和林时和的脸,表情一下变得神秘莫测起来,他挑眉,揶揄地噢的一声。安尚乐被林书学的眼神弄得有些拘谨,薄红从颈间爬上两颊,低头小声说了句谢谢林叔叔。

吹灭蜡烛后林书学接过盛在纸盘里的蛋糕,用叉子吃了几口,突然问安尚乐和林时和要不要喝点酒。

林书学陪着喝了几杯就打算睡了,走之前还叮嘱他们别玩得太晚,顺便眨了眨眼。

然后他们喝到了十二点钟,酒精逐渐从胃里窜上胸口,到喉咙,最后到了脑子。安尚乐和林时和都没有醉,但神思变得模糊,碰撞在一块的视线莫名带上一种暧昧。接着两个头颅贴近,鼻息喷洒到对方的皮肤上,晕满整个口腔的酒精随着吐出的微弱气流钻进体内。

点燃旖旎的是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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