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温暖憋了很久了,本来她强行的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跟傅御风多一个接触的机会。但温铮友的话深沉又真诚,她就忍不住多听了两耳朵,从看着温铮友在跟傅御风打感情牌的时候就有了这层疑惑和嫉妒,现在又听他说起自己爸爸妈妈苛待温凉,实在是
忍不下去,出声说道。温暖自小非常害怕这个爷爷,温铮友见到她,不是责骂就是横竖看不顺眼,从来没有一天和颜悦色过,也是因此,温暖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么多的话,乍一说完之后,连
她自己都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也暗暗的后退了好几步,准备好了迎接温铮友的怒火。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温铮友并没有发难,反而轻轻一笑,看着温暖,低声说道:
“暖暖,你也过来。”
温暖有些犹豫,纠结了半晌,才缓缓的迈着步子,靠近病床。而傅御风显然是对这个三番两次骚扰自己,还在刚才打断自己说话的温暖没有一点好印象,在她刚刚过来的时候,就迅速的闪开到了一边,操纵着轮椅,站在了温凉的身
后。
温暖的身子一顿,看了一眼傅御风,后者神色坦荡,眉眼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温暖的心微滞。
她站在距离病床一米远的地方,神色局促不安。不是她不愿意上前跟温铮友亲近,躺在病床上的温铮友,除了身体不便之外,眼神更加的犀利透彻,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能看进这个人的心底,温暖只是抬头看一眼,
都觉得十分的可怖,刚不要提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了。
温铮友看着温暖,倒也没有强求她非要坐下来,只是看着她的脸,语气柔和的说道:“暖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听爷爷的话,不要在这上面怄气,你姐姐她从小跟你生活的角色不一样,大家都心疼她多一点,是很正常的事。你跟着你爸爸时间久了,很容
易被他的想法带偏,其实在爷爷心里,你和你姐姐,分量都是一样重要的。”
一番话,温铮友说的缓慢且有力,看着温暖的眼眸没有一瞬间的偏移,十足的认真。
温暖却听得心肝一颤。
要说没有一点心理波动是假的。温暖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个爷爷,但也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这个爷爷只心疼伯伯家的姐姐,从来不心疼自己,在埋怨和嫉妒中度过了二十几个春秋,无数次的想靠近,无
数次的胆小怯懦,最后只剩下远观的勇气。她心底里不是没有过期待,但是温暖更怕自己期待过后换来的是温铮友毫不留情的鄙夷和厌恶,是温凉趾高气扬的站在自己面前,严重毫不掩饰的蔑视。所以她一直都不
曾尝试上前。
今天终于听到温铮友说出的这番话,竟然是在这样的一番情况之下,温暖的心又酸又疼,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沉声说道:
“说白了,爷爷还是偏心。觉得我欺负温凉,所以才故意把我留下来说这番话。”
温铮友没有否认,看着温暖,说道:
“暖暖,不要学你爸爸,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该给你的一定会给你,但是不属于你的,也不要贪心,知道吗?”
温铮友的眼眸锐利,一番话说得意有所指,视线徘徊在温凉和傅御风之间,声音沉沉。
温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十分透彻,这是在提醒她也是在警告她。
果然在温铮友心里,她不论怎样做,都比不上温凉。
温暖只感觉遍体生冷,被人直白的把自己的心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再也没有脸待在这里,匆匆后退一步,看着温铮友,冷静说道:
“知道了,爷爷,您注意身体,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