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愣怔的盯着傅御风胸前的一颗扣子,喃喃说道:
“怎么会…爷爷怎么会不想醒过来……”
比起温铮友醒不过来,他不想醒过来这件事情,对于温凉的打击只会更大。
傅御风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低声说道:“宝贝,我们去医院吧,我们把老爷子转移到普通病房里,你趴在他身边喊他,他那么疼爱你,一定不会舍得就这样丢下你不管的,我们去为他做点什么,最起码改变
一下现状,好吗?”
温凉身子狠狠的一顿,然后在傅御风能感受到的直觉里,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我要去跟爷爷说话,他是不是不疼爱我了,为什么不想醒过来,难道爷爷真的舍得要把我自己丢在这个世界上吗?”
傅御风难掩自己心里的难过,只能紧紧的抱住了温凉,
“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傅御风和温凉在刘医生那边办好手续,顺利的把温铮友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时隔多日,这还是温铮友*摘下呼吸机,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瞬间,几位医生紧张的守在病床前面,生怕他产生一些临床反应,就会立刻送到急救室。好在,温铮友的那些检查并没有白做,除了摘掉设备那一瞬间的血压升高以外,老爷子的身体各项机能都趋于平稳,众位医生帮着调理好之后,小心翼翼的推着上了
顶楼的VIP病房。
傅御风和温凉一直紧紧的跟在病床的后面,看着医生帮忙把温铮友抬上床,然后又打上点滴之后,室内的众人散去,只留下他们三人。
温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温铮友,现在人就在眼前,却沉沉的闭着眼睛,看得温凉心里十分难受。
她十分主动的走过去,拖了小凳子坐在病床前面,握着温铮友正在打点滴的手,眼泪一下子憋不住了,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温诤友青年的时候家里并不富有,他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经常要下地干活,所以手算不得好看,经历了风霜之后,这双手更是仿若干枯树皮,干巴的看不到一丁点
儿肉。
而此刻,在这样的一只手上面,正密密麻麻的遍布着针孔,是切身实地的针孔,在手上有血管分布的地方,密集成群。
“怎么会这么受苦。爷爷,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温凉哭着趴在温诤友的手背上,泪如雨下。
傅御风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每次看到温凉哭,他心里就像是被凌迟一样,十分的痛苦。但是他又十分理解温凉现在的心情。自从温铮友生病以后,因为温氏集团内部的情况混乱不明,她作为温老爷子唯一指定的继承人,一颗心一直都紧紧的悬在空中,
不敢落下,更不敢在外界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脆弱。温凉习惯性的把情绪往心里憋,生怕被媒体拍到一些不该拍的东西放出去,温如慕丧心病狂的再做出一些什么事情,爷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温凉不想让他在站出去
承担。而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姑娘,命运却待她十分不公,让她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却从来没有享受过富裕的滋味,直到结了婚,遇到了傅御风,才明白被人疼爱是什么
感觉。温凉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她这段时间一直不敢放肆的哭,只会在傅御风一直不断的循循善诱之下,偶尔会哭出来几次,其他时间,她都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一
言不发。
大家都很担心她,温凉很难过,从小一直纵容着自己放肆哭泣的那个老人,现在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唯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在证明着他依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这并不能给温凉太多安慰,她太久没有发泄过自己心中的情绪,在温铮友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多少恐惧、害怕、迷茫、和空虚感一直缠绕着她,如果要说的话,
温凉表达不出温铮友在自己心中占有的是什么地位,只是在看到他死气沉沉的躺在这个病床上的时候,难过的仿佛失去了人生的方向。是了,温凉从生下来开始,四岁之前跟着自己的父母生活,而四岁之后,人生就已经完全被这个老人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