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澈的头脑刺痛又清晰,思绪却十分的混乱,他其实似乎也隐隐就有了预感,所以才会这么迫切地想要带凌然离开……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凌然他真的会做到这个地步。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却安静得格外可怕,关澈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或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背后抵着坚硬冰冷的墙壁,感觉四肢都僵硬到不属于自己。
忽然,手术室的灯光熄灭,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站在门口的关澈沉默地摇了摇头。
口罩上的眼睛盯着站的僵硬的关澈说:“关先生,对不起,病人因为供血不足导致的长时间脑部缺氧……所以,我们尽力了。”
可是关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像是没有听清一样,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可是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要将喉咙给生生撕裂一般,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
然而他的神色实在太冰冷骇人,医生心中如擂鼓,却没有办法又重复了一遍:“关先生,请节哀。”
“病人求死的意志太强烈了,直接咬破了大动脉,而且他的心脏本来就供血缓慢,其实发现得算是及时,因为出血量其实并不大,只不过……”
医生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完全说不下去,眼看着关澈就要推开门走进手术室,饶是身经百战见惯了这样场景的医生都心中发怵。
关澈走进手术室,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凌然,他的身上还穿着蓝色的手术服,然而上面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手腕的伤口已经完全包扎好了,正安稳地放在身侧,旁边的医疗仪器正缓慢地发出“滴滴”的声音。
关澈慢慢伸出手揭开盖凌然身上的白布,凌然脸上的皮肤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关澈原本一直混乱的意识像是在这一刻陡然清晰起来一样,可是在这股冰冷彻骨的冷意中,他仿佛又感觉到了一种铺天盖地将他淹没的茫然。
“楚寒。”
而这种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关澈听见自己的声音叫了一声,可是却不会再有任何的回应。
自从凌然的葬礼完了,关沐发现他表哥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如果说那几天他还是完全的颓废,这几天就好像是完全已经走了出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甚至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状态,除了比之前沉默一些,他仿佛比之前更加地沉默。
只不过那冷静之后更多让人能够感觉到一种压抑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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