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重生之独揽江山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9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没什么,只是梦见了皇兄回来和我朕说了些私密话。这几日你辛苦了,他们的意思朕都懂了。”

慕白的上半身往后靠了靠,双脚放松了些,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加舒服。

“陛下念着兄弟亲情,奴婢也知道,只是容奴婢冒犯说一句,先太子已经在东宫里没了,陛下还是节哀吧。”这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更是说给一旁伺候的宫人说的。

慕白的眸子暗了暗,没有接对方这个话茬,而是接着他之前的话补了一条:“过几日等太后的生辰过了,你还是得去一趟,就说朕同意把东西一点点运进来。还有三日便是太后的生辰,具体的事宜就交给你操办,太后贴身的宫女你也应该认得。先皇去得没多久,这太后生辰,苏嬷嬷你应该知道分寸。”

“奴婢知道了,定然不辜负陛下的重托。”苏嬷嬷把帕子在装着热水的金盆里又洗了一道,拧得半干,又把慕白的双手细致地擦了一遍。

她比慕白矮了一个半头,因为此刻慕白是坐着,她弯下腰来,还是微微曲着膝,把自己搁到一个几近卑微的地步。

慕白瞧着她的发顶,那里乌黑而富有光泽,比起宫里头二八年华的少女也丝毫不逊色。

年轻的皇帝静静地看了一会,等着双手被擦拭干净,又开口吩咐到:“把几位长老需要的解药送过去吧。朕不希望在这种时候那边还生出什么事端来。”

等他真正歇息了,刚刚对着皇帝还一脸温柔,姿态卑微的女官苏嬷嬷立刻就挺直了腰身,满面冰霜地对着刚才在御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发火:”这伺候的人都是瞎了吗,陛下在这睡了,天这么凉,要是陛下染上了风寒我看你们如何交代!”

为了避免原太子的人对新皇做出些不可饶恕的事,能够在慕白身边伺候的除了当初的安王府的下人便是从外头选进来的,保证绝对和废太子慕言没有半点关系的新宫侍,他们身上不允许有任何武器,年纪又都小得很,不会有能给慕白造成生命上的威胁。

今日在御书房伺候着的,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太监小宫女,最大的一个也才十二,这会儿听了苏嬷嬷的讯,有个尖尖细细的嗓音便小声地回了一句:“若是,若是给陛下披衣服的时候惊动了陛下呢?我们一靠近陛下,他就醒了。”

比起教习嬷嬷的训斥和责罚,她们更害怕的是慕白的龙颜大怒让自己丢了小命。

“难道你们的手脚就不会轻点,动作大到能把陛下都弄醒吗?陛下都魇着了,你们的脑子都被狗给叼了去,都不知道想事的吗?!”

慕白对不熟悉的人靠近确实会做出防备的反应,女子虽然嘴上训了一大通,最后却只是略施惩罚,要是打坏了这一帮子人,教她到哪里再去找人来顶替这些受了一定调`教的宫人。

来日方长,还是等她把那张太后的生辰操办了再说,不过她还是得再调两个能干的人在这里管着,要是慕白真受了寒凉,她就该心疼死了。

不管慕白登没登上那个位置,她苏颖改变的都只是口头上的称呼。慕白是安王也好,是皇帝也罢,在她的心里头,对方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她悉心照料的小孩子,可能不注意就感了风寒,每时每刻都马虎不得。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这皇位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轻易。慕白就是做梦都会梦见慕言带着他的属下回了皇城,那些暂时归附他的臣子将军突然就变了面孔,一个个张着大嘴,控诉着他弑父杀兄,只为谋取皇位。

发誓要守着他的苏之冉于慕言带来的军队和突然背叛的御林军中被乱箭射死,而苏嬷嬷也跟着被毒害,那双温柔的眼里不甘地流下两行血泪。

而他被关在那皇城底下的石屋里,屋子里黑洞洞的,可以听见石壁外嘀嗒的水声。门开的时候,是慕言狰狞的面孔,对方俊美的面孔上露出可以称得上艳丽的笑,嘴唇一开一合,嘲笑着他注定了赢不了。

从梦中惊醒来的时候他总是冷汗涔涔,太医只说陛下这是魇着了,忧思过重,开了些安神的药物让慕白勉强能睡个无梦的觉。

但心病还须心药医,慕白一日找不着慕言,就一日无法安生,他倒不是觉得内疚,任谁的卧榻之侧睡了只瞧不见的猛虎都无法心平气静,假装危险并不存在。

慕言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就算坐上了皇位,成了表面上的赢家,可只要知道慕言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好好的活着,他心里就无法踏实下来。

若是能够找到慕言,他兴许该把人以同样的方式毒杀了,或是关在那个温亦韶口中慕言为他准备屋子里头,如果没办法把人弄死的话,还是让人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能够安自己的心。但这一切的一切还要以找到慕言为前提。

在镇压了一场小型的叛乱,调动了几位朝臣的官位,把派出去寻找“死去”的太子的人手收了一部分回来。在张家人和慕白埋下的棋子的共同努力下,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那些吵吵嚷嚷的朝臣也被一张折子逼得噤了口,在慕言不出现之前,他们还是安安分分地做着以前启文帝在的时候的事,不出挑也不消极怠工。

一开始的时候,是六部尚书连着递的折子,一个个告病,啰里啰嗦地讲了一大堆,说的都是一个意思:“臣年老体微,恐怕不能来上朝。”

跟着他们告假的是一大批的官员,只是请病假,好几日的不来上朝,吵起来能热热闹闹的朝堂少了一大半人,站在那里的时候,偌大的金銮殿显得尤其冷清。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新帝的旨意就到了六部尚书的府宅里,说的都是一样的意思,体恤尚书们年迈,准病假,而且准的还是长假,因为他们已经可以不用来了,拿了银子就可以告老还乡,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福地,颐养天年好了。

这圣旨一下,几位尚书收拾了衣袍就进了宫求见慕白,新皇的贴身女官说陛下这会歇息着,几人也就在宫外头一直等,等了整整一天,然后拖着疲软的身躯回了家。

第二天的时候这几人还真是强撑着病体去上的早朝,不过表面上看起来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下朝之后就立马奔到新皇面前去认错,一个个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身子骨强健得很,还能为我泱泱北国鞠躬尽瘁好些年呢。

“臣等糊涂了,只是一时贪了日子轻快,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还请吾皇饶恕微臣,微臣发誓,今后绝不再犯!”

一群平日里端着架子的老臣子,如今哭得是涕泪横流,比不得那些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叫人心生怜惜,可也格外逗趣,用来当成笑话看是再好不过。

慕白一开始自然是冷着脸,后来还是宽恕了这几人,摆了摆手示意几人下去:“这位子是留着,不过罚还是得罚,就免了几位卿家半年的俸禄,你们可有什么异议?”

尚书的俸禄虽然不少,可比起别的收入来也算不得多,几个人当即摇了摇头,感恩戴德了一番便退了下去。

在慕白一边伺候着的秀丽宫女瞧了这么场好戏,给新皇倒了杯茶,验过毒之后端给了慕白。

“主子为何不罢免他们,留着添堵?”这宫女的嗓音是和那张娇美脸蛋完全不同的沙哑粗噶,虽然对蛊毒和解蛊很是在行,可锦绣却没办法把自己坏了的嗓子给治好。

好在慕白这个做主子的并不嫌弃她这破铜锣一般的嗓音,但在对方跟前说话的时候,她尽量用简单的句子把自己所有的意思都表达出来。

“要是都罢免了,朕还哪里找得到人来牵住张家?再说,他们还有用武之地,要解决也得一个个的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事情总算解决一部分,慕白难得好心情地给自家忠心耿耿的属下解释了一番。

这样大约过了一个月,除了那些和原太子慕言亲密过头的家族,京城里头的达官贵人的日子和以往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不管是登基还是这最不稳定的一段时间。“死去的”太子都没有突然窜出来给新皇找麻烦,皇位过渡得有够自然平缓,就好像这皇位曾经就是为慕白准备的一样。

那个人的名字像是被刻意遗忘了,不管是宫里头,还是京都的酒楼茶肆,市井之间没有谁提到,也没有谁敢提那废太子的事。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天慕白派出去的人终于找到了那“死了的”太子的踪迹,是在一个极其荒芜的地方,那位聪明绝顶的太子,貌似脑子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第52章五十二

找到慕言踪迹的消息使得慕白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又重新提了上来。“这消息确认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若是主子不信,这里还有暗部想方设法从废太子的手里取得的信物。”

一直跪在那汇报的人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玉佩来,毕恭毕敬地捧着献给了慕白。

后者把那玉佩接了过来,细细打量着这躺在自己手心的小玩意。它大约是两个拇指大小,刻是只活灵活现的玉兔。

慕言肖兔,这小玉兔是厉后诚心为他求来的礼物,那个时候自己年纪还小,恍惚记得慕言的脖子上挂过这么一只兔子,不过等后来对方的年纪大了,那只兔子就再也没有在那人的脖子出现过。

上一世慕白也是后来无意间知道这兔子玉佩的由来的。雕兔子的玉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请的是天底下最好的雕刻师傅,又是厉后这个做国母的在寺庙里斋戒多日,诚诚恳恳地拜过了佛祖,有大功德的高僧们开过了光,用细细的红绳串了,挂在了慕言的脖子上保平安。

那玉是为了慕言的病求的,代表的是一个母亲的心意,尽管前者不再贴身挂着了,可这一回离开东宫的时候还是把这玉佩一起带走了。

“把当时东宫里剩东西的那本簿子给朕拿来。”慕白又翻看了一遍,确定东宫里之前确实没有这一样东西,这才松了口气,继续问跪在那的人有关慕言的消息。

“皇兄这东西朕见过次数不多,也不知是真是假,你把发现他的过程还有那句脑子出了问题明明白白给朕讲清楚。”

慕白把那玉兔搁在一旁,对慕言出现的真实性还是抱有了极大的怀疑,没准是他那皇兄把东西随便给了一个替身,拿出来混淆视线也不一定。

“影二和影三被您安排在东宫里好几年了,是决计不可能把人认错的。至于废太子的脑子……”跪着的男人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给了一个很是模糊的答案。

“不是那种傻了,也没有一下子就退回到幼童的记忆,那位的记忆好像是变得很是混乱。废太子和跟随他的那些叛党原本该是很短的时间换一个地方,属下的人有了点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人就没了踪迹。这一回是那位出了状况耽搁了,这才教属下寻到了踪迹。”

“好了,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守着吧,把人盯紧了,切莫打草惊蛇。”

慕白示意对方退了出去,右手的食指转动右手大拇指上的白云扳指,又把先前被他搁置在一旁的白兔玉佩给拿了起来,握在手里头把玩。

这温顺可爱的兔子和慕言是一丁点儿也不像,倒是阴冷滑腻的毒蛇比较适合他。玉佩上头的红绳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扯断了,如今系着这玉佩的是东宫里那件金缕衣上抽的软金线,那是五六年前向北国朝贡的榆次国给厉后献的生辰礼,后来被她赠给了她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因为慕言的替身是畏罪自杀在了东宫,这金缕衣还是被留了下来,只是胸口处的被人抽了些许。

慕白摸着那温润的白玉,把金线缠在手指上,把玩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便把东西贴身放着,就着宫侍研的墨,在生宣上写下一列列秀丽而不失锋芒的小篆。

几日后,御书房

平日服侍新皇的宫人全都休沐了一日,磨墨的端茶送水的还有守着御书房的侍卫都离门远远的,确保自己不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里头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穿着皇袍的新皇,坐着的那个是普通公子哥的打扮,最后一个跪着的是近四十的女子,面容比寻常的女官要坚毅几分,此时面露恳求之色,显然是希望以情打动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年轻男人。

坐在那里的人和站着的皇帝是同一张面容,站着的皇帝是替身,坐在那里的自然就是慕白。

苏颖看着自家的小主子,对方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个皇位,因为来得匆忙,虽说昭告了天下,可多少人还是先太子慕言的忠心有狗,没有十分隆重的登基大礼。现在的状况离皇权稳固,稳握江山还差得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自家主子做出这等糊涂事。

“看在奴婢照顾主子这么多年的份上,还请主子容奴婢说一句。”

“你说便是。”

“陛下此去,风险重重,这朝堂里盯着您的人多了,时间短了还瞒得住,日子长了奴婢就怕有贼人图谋不轨。陛下龙体金贵,怎么能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消息以身犯险。”

女子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且不说张氏族人虎视眈眈,几部尚书摇摆不定,光是这个消息的不可靠性就叫嬷嬷不能看着您去犯这个险。若是若是您信的过,让嬷嬷先去那里看看,等到确认是真的,再传书给您,要是那废太子脑子糊涂了,这几日肯定等得起。”

苏嬷嬷眼里的泪眼瞅着就要掉下来了,平日里一向坚强的人露出脆弱的面孔比时时梨花带雨的人要管用得多。

都说物以稀为贵,苏嬷嬷十几年来都是挡在慕白面前的不会倒下的存在,她很清楚自个的眼泪在慕白心里头是个什么地位,分量究竟有多重。

慕白登上皇位还没多久,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会考虑到她的想法。若是等过了几年,练就了帝王的那副铁石心肠,她怕是用了这一招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思及此,苏嬷嬷又偷偷往自个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这之前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直接下来了。作为一个半老徐娘,苏嬷嬷流泪的时候自然和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不一样,后者试图勾起旁人心中的那么点怜悯心,是以柔弱取胜。而苏嬷嬷则是以忠仆的态度,以这多年来的恩情还有亲情来感化慕白,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自己的主子能够改了去川井城的念头。

第9节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