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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没有主人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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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死了。

两人溜进了宴厅后方的阁楼中。

这阁楼有叁层高,每一层走上去,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整齐排列着数间厢房。

这里竟然比宴厅还要热闹。

几乎每扇紧闭的房门后都有婆娑的人影,不断传来暧昧恼人的喘息声。

走廊上人来人往,锦衣的男客搂着袅袅婷婷的美人,满楼红袖招。

偶尔还会有携带兵器的极乐宗人巡逻经过,此时冯玉殊便躲在孟景身后,两人佯装成正在亲热的男女。

孟景回过头来,见冯玉殊的双颊有些泛红,约莫是吸入了微量的情毒,仰起脸儿看他,无声嘀咕:“他们怎么还不走。”

“走了。”

他低声答道,奇异地好声好气。

待巡逻的人走了,两人分开,一左一右,分头行动。为了不疏忽遗漏,不得不一间间找去。

确实都是厢房,不像是会有解药的样子。

“你们在干什么?”

冯玉殊一惊,抬起头来,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男一女。

那男子约莫二十出头,长相平平,一名雪肤的美人靠在他身旁,乳儿紧紧贴着他手臂,将冯玉殊看得一呆。

男子似乎有些醉了,上下打量冯玉殊。

是个美人儿。

他伸出一只手,来揽冯玉殊的腰。

然后揽了个空,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身旁的美人拉住他,两个人晃悠几下,才站稳。

那美人看了眼将冯玉殊扯到身后的孟景,柔声道:“我看这位公子,对这位姑娘可是宝贝得紧呢。李公子,咱们还是进去吧。”

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上前了一步,刚好挡住了那李公子的视线。

李公子竟推搡了她一把,指着冯玉殊啐了一口,又笑了:“哪来的宝贝。能带来这里的,不都是些玩物么?”

见冯玉殊和身边美人的脸色都变了,李公子越发开心,来扯冯玉殊的手臂:“来,进来,今日你们俩好好陪爷玩玩…”

又看一眼孟景:“兄弟,你不介意吧?一起啊!”

正拉扯间,走廊一头突然传来异常凌乱的脚步声,一行身着极乐宗宗服的人执着火把,将整个幽暗的走廊照得大亮。

为首的那人手里还拿着一副画像,赫然是千流!

看来千流身死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冯玉殊有些焦急地看向孟景,他也转头瞧着来人的方向,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牵起了冯玉殊另一只手腕,和她换了个位置。

于是李公子左手挽着自己的美人,右手扯着孟景,孟景牵着冯玉殊,四个人,葫芦串一样,被李公子拽进房中。

房门在身后阖上。

下一瞬,扑通一声闷响,李公子头朝下,直挺挺地倒在华美的地毯上。

冯玉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孟景已经抬手,将还带着李公子新鲜血液的铁蒺藜抵上了女子的脖颈。

“呜呜!!”

冯玉殊冲上来,一只手握住孟景的手腕,连连摇头,这两声呜都快破音了。

另一只手搭在那女子的肩上,对她也做了个安抚和噤声的手势。

那女子跪在地上,仰起头,惊惧地瞥了两人一眼,很快明白过来,吞了口口水,缓慢地点了点头。

孟景于是收了铁蒺藜,一掌劈晕了她,将人拖到床底下。

看得冯玉殊直摇头。这么好看一美女,他怎么跟拖麻袋似的。

然后孟景转头看向冯玉殊。

你难道也想打晕我吗?

冯玉殊好奇地盯着他。

他走过来,将冯玉殊推到墙边,然后打开了衣橱的门,看着她,没说话。

冯玉殊从他眼神中读出了“进去”这个意思。

好吧,比起被打晕,这个待遇算是比较好的了。

她忍着怒气,自己乖乖走进衣橱里,经过他时忍不住揪了一把他手臂。

…好硬,根本揪不动。

她甩了甩发酸的手指,抱膝在衣橱中坐好。

衣橱合上,狭小的空间骤然暗下来,只有小小的一线透着光的缝隙。

远处,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厢房门外一顿。

冯玉殊凝神静听,有片刻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下一刻,厢房的门被大力推开。

凌乱的人声骤然变大,随后是锐器刺入骨肉的声音。

男人的痛哼,还有旁人的惊哗,在那一瞬间同时炸开。

透过木柜的缝隙,冯玉殊看见孟景手中的长刀向一个人劈去,同时顺手拧断了另一个人的脖子。

那人脖子断了,倒在地上,却还没完全断气,喉咙间嘶嘶地发出破风箱似的低吼,瞪着一双暴突的眼盯着孟景。

孟景一脚踩了上去。

那场面太过血腥,她下意识地偏过头,闭上了眼。

隔了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

视线对上衣橱内壁一处角落。

这衣橱贴着墙的内壁,乃是用一块整木制成,光滑不已,只有那一出,仔细地分辨的话,有些许一样的方形的凸起。

她抿了抿唇,试探性地伸出手,将手掌贴上了那凸起处。

静了一会儿,传来一丝极细微的机括转动的声音。

那一整块内壁,应声塌陷下去,露出后面幽长深遂的密道来。

“呜呜…”

冯玉殊瞪圆了眼。

密道内突然涌出一大股白烟,她未来得及闭气,人就失去了意识。

看守密道的人将被迷晕的人带到了一处温泉池边。

“楼主,人是在厢房的入口发现的,或许是躲到了衣橱里,误打误撞发现了入口。”

他们只把冯玉殊当成了在厢房陪客的美人之一。

氤氲的水雾中,女子眷恋地看着脚边的人,轻轻往他身上浇了几捧水。

她没看这边一眼:“那就带下去,和那几个不安分的,关在一处。”

她脚下的池水中,浸泡着一个身着华美白袍的年轻男人。

不,说年轻,也不年轻了,不过总归比女子显得年岁小些。

他双目紧闭,薄唇发着白,青丝披散,湿湿地贴在过于苍白的面颊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华美的袍子浸润在池水中,显得拖沓而沉重,像一只巨大的蝶。

谁会盛装打扮、然后穿着衣服在池子里泡温泉?

下属们目不斜视,应了声“是”,朝女子行了一礼,身形如鬼魅般退了下去。

身后隐隐传来女子幽幽的声线。

她似乎嗤笑了声,带了缠绵之意对那人道:“最喜欢的宴会开始了,主人却无法到场,约莫很不甘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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