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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惊变生风流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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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伤心一天了,也太过了。

冯玉殊仍秀气使着箸,面色无甚波动。抿了唇,淡声道:“无妨,他想一个人待着,便让他待着。”

她说到做到。

晚膳过后,便自去沐浴,将外间的灯熄了,只余内间一盏,半倚在软榻上瞧话本。

期间云锦进来过一次,提醒她时辰已晚。

孟景却迟迟未归。

冯玉殊默默将话本搁了,只道:“我知道了,这便睡了。你遣人去传我话,就说我已经睡下,不给他留门了。”

云锦便替她熄了灯。

从房中转出来,终究不忿,又先遣了婢女去问,嫪凭还是之前传话的那一句“堂主今晚宿在书房,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云锦拧了眉,才来传话,见那书房内室,确实燃着烛灯,窗纸之上,也隐隐映出一团身影来。

她轻哼了声,虽被嫪凭拦在门外,也不妨碍她叉起腰来,对着窗刻意扬高了声音道:“不回来便不回来罢,我不过来通传一声,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

嫪凭冷冷呵了声“放肆”,长刀在虚空中一挥,竟上来赶她。

她在孟宅肆意惯了,连十步、阿武也知她对孟景不怎尊重的。这下被他动作唬了一跳,连连退了几步,边退,还顽强地将话讲完了,才气呼呼地回到了冯玉殊院中。

回来后,云锦发热的脑子才慢慢冷静下来。

孟景扈从的态度,很大程度代表着孟景的态度。

孟景终非良善之人,她能肆意畅快,不过沾了冯玉殊的光。而男人对女人的爱意,也常常飘渺。

她心下揣揣,琢磨不出孟景这番微妙的态度到底何意,简直要坐立不安,不得安眠,觉得必须要让冯玉殊知悉,于是犹犹豫豫,又敲响了房门,将方才自己在书房前闹出的一遭,原原本本地同冯玉殊讲了。

她迟疑着,继续道:“小姐,我方才闹出那么大动静,可…房中却没半点反应。”

要是平常,一日未见了,听说冯玉殊已经睡下,依孟景的性子,再多的事务,也早耐不住,要先去看她一眼了。

冯玉殊从团团的锦被中探出头来,看她一眼,道:“我知道了。”

说实话,她心中也没有她面上那样平静。

就算闭上眼,也总觉心微微悬起,落不到实处。

撇了眼空荡荡的半边床榻,她叹了口气,默默披衣下榻:“我去看看。”

婢女为她提着风灯,一路走过回廊,风灯明明灭灭,好似一颗暗色的星子。

嫪凭抬起了头,一瞬间警觉起来,抬手提起了刀,挡在门前:“更深露重,夫人何不安寝?属下不过奉命行事,还请夫人莫要为难。”

冯玉殊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眸光清亮。望着他,平静道:“若我非要进去呢?”

嫪凭不说话,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片刻后才道:“属下决心奉命行事,不敢有违堂主令。”

冯玉殊笑了笑,竟置若罔闻,自顾自又向前了一步,刀刃便堪堪离她胸前,不过一寸。

嫪凭终于露出马脚,握住刀柄的大手一抖,刀刃又退了一寸。

冯玉殊并不意外,只轻声道:“恐怕,这也是堂主令吧。你不敢真的伤我。”

嫪凭没有作声,是一种默认。

“我要进去。”

“让她进来。”

在她说话的同时,房中蓦地传出了孟景的声音。

冯玉殊一怔。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好似被揉碎了的一团,真像难过极了,哭过了一般。

她心想,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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