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里就绝对不会是个修养的好地方了。
活动了一下手腕,他不知道诺红他们什么时候能搜查到这里,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他必须快些找到一个隐蔽的位置安置好,至于自己疲软的身体,宁以谦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柄带鞘长剑,不是还有一条健全有力的腿么?!
不多的玄力在经脉里奔流,宁以谦跳下了树,以长剑杵地作为左脚的支撑,往四周看了看,最终选定了树木更为浓密的方位,剑与右腿交互点地,整个人迅速的往那一方而去……
御以绝只感觉体内热极,仿佛是有火焰炙烤一样,好不容易麻木了些,情况却瞬间一变,就像是被扔进了冰室一样,极低的温度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冻起来,而后又是无数把剑在他体内戳刺的锐利疼痛,他紧咬着牙,不肯泄出一丝呻|吟,隐隐约约感觉体内探进了些熟悉的什么,还没细想,就被狂暴的玄力反弹了出去,经脉一下子就扭曲的像一条藤蔓,疼痛就像是在体内扎了根一样,愈演愈烈,这时候,一股极细却绵延不绝的清流解救了他,安抚着体内暴动的玄力和破损的筋脉,一路流入丹田,也让部分玄力乖顺的回到了丹田,他调动了那部分玄力在体内四处游走,强迫剩余的玄力一起运转,走正确的经脉,整个人才终于轻松了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疲惫的睁开眼,却没有看到弟弟的身影,疑惑的起身,仔细的感知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敌人的踪迹,安下心来,才发现身上乱乱的套着极厚的棉衣,忍不住笑了笑,这明显就是小谦的手笔。整理了一□上的衣服,他这才开始认真梳理体内的情况。
丹田萎靡,经脉微微破损,玄力也只有往常的五分之一,这情况真是差的不能再差了!他清醒着尝试运行玄力,一轮回还没走完,他的喉间就隐隐泛起一股腥甜,无奈放弃。
果然是那时候逼得太狠么?近十米的距离,不爆发的话,根本就救不了小谦。但和小谦相比,这又算了了什么呢?只是在这种被追杀的情况下,他只怕现在的自己保护不了小谦,单单是想想小谦在眼前被伤害或是被掳走,他的怒气就隐隐升起,更何况,他们之前,刚刚才确定了新的关系……
所以等宁以谦回来的时候,欣喜的看见御以绝坐在树上,但见他脸上还是苍白,却挂着从未见过的傻笑,又莫名的生出了一股诡异感,御以绝不是面瘫么?怎么会有这么……痴汉的表情?!!
“哥,你醒过来了啊。”宁以谦站在树下仰着脸说,他实在是没有力气爬上去了,而且他已经找到了更好的藏匿地点。
御以绝这才发现弟弟已经回来了,双腿一蹬树干,借着下面枝桠,几个缓步,安然落地的时候背后的伤口刺疼,溢出一声闷哼。
“哥,你还有伤,怎么直接这么下来了?你怎么不用玄力啊?”宁以谦连忙赶过来扶住他,口中担心道。
“没事。”御以绝拍了拍弟弟的手,看着一身泥土枯枝和绿叶的弟弟,皱了皱眉,伸手弹去他肩上的一点雪,问道:“去哪了?”
“哦,哥,你去看看,能不能发现那个地方。”宁以谦想起自己找到的那个地方,忍不住惊叹自然的神奇,要不是他意外的想靠一靠,一定发现不了这个地方的。
“好。”
路上,宁以谦小心的避过横在眼前的枝枝叶叶,时不时看看御以绝,突然问道:“哥,你刚刚是怎么了?叫你你也醒不过来……”
御以绝一愣,心思急转,快速找出一个最值得相信的理由,冷静的说:“没啥事,只是太累了,玄力有些枯竭而已。”
“你那时候是真的把我吓着了,又不醒来,脸白的像鬼,连你的体温都有一点下降了……”宁以谦突然转过身体,严肃的看着御以绝,郑重的说:“哥,就算你要救我,下一次,也绝对不可以让自己立于险地!要是在这样来一次,我宁可我被抓!”
御以绝看出宁以谦的绝对认真,自自然然的点头,心里却想着,怎么可能不救你呢?!
宁以谦狐疑的看了看御以绝的脸色,习惯性面瘫让他实在没法看出什么,才半信半疑的转身继续往前走。
到了一颗大树前,宁以谦站定,转头说道:“到地方了,哥,你看看我们应该躲哪里。”
御以绝往四周看了看,树太过浓密,也太过粗壮,起码都有两三人合抱那么粗,连光都只能丝丝的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一片大地,雪在这里根本看不到痕迹,地面上铺着一层掉落的树叶,有黄有绿,但是很明显没有被踩过,最终,他的视线移到了身前这颗大树上。
这棵树已经很有些年份了,树冠极大,树干极粗,大概生机勃勃,要藏匿的话,应该只能选择这棵大树了吧!
“树上?”御以绝问道。
“就知道哥你看不出来。”宁以谦一笑,转过身伸手轻轻一推,那一方的看似结实的躯干居然被推起凹陷,露出了一个较大的洞口,黑漆漆的,一时间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御以绝没有想过这么大的树底部居然会有这种空洞,他凑近几步,眯起眼仔细的看了看里面,没有任何人为的迹象,简直是让人惊叹。
宁以谦已经先一步钻了进去,从储物戒里面拿出蜡烛,手指轻轻一弹,一点火星便亮了起来,塞到御以绝手里,让他先看着,自己开始收拾东西,口里一边说:“哥,我们就暂时在这里先驻扎着,带着我,你突破不了他们的包围,我们只能等着,这地方连你也猜不到,想必他们也是想不到的,等他们搜过了这一带,我们就可以往山下逃了。”
御以绝没有说话,看着宁以谦忙绿的背影,他突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即使他知道在逃亡中有这样一种感觉很突兀,他手动了动,最终还是伸到了半空,小谦就在他的前方,轻轻一握就能得到的位置,五指慢慢收拢。
宁以谦余光不小心瞟到,疑惑的转过头,他不懂御以绝这个动作代表什么,想了想,果断的把自己的脑袋伸到还没合起来的掌中,蹭了蹭,说:“哥,先等我收完东西……唔……”
那只手一下子翻到他的颌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一抬,就直接吻了上来,吞掉了他还没说完的话……
衍天宗。
景昊冷凝着脸朝内山大殿走去,天渊跟在他身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里却透出了点点怒气,身边是掌管外山的副宗主白余,五峰峰主跟在他们身后,眼里满满的复杂和不可置信,尤其是天炎,她不敢相信自己好好的峰门测试被宗主利用,青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担忧的望着她,天炎深吸一口气,冷静了点,说道:“没事,我能扛住。”
景昊直接推开门,看到那个懒懒的靠在大殿正中的那把椅子上的人,和他身边背对他们的尤衣,强压怒气的说:“宗主,我们有事禀告,请让三堂主先退出大殿。”
千寒捻起尤衣的一缕发丝,在指尖轻轻缠绕,不在意的抬起眼皮看了看下面的人一眼,说道:“有事就说吧。”
景昊还想坚持,天炎却忍耐不住了,直接说道:“宗主,你这次干预我天炎测试,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更好的发展弟子,还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私欲?!!”
带着怒气的话语掷地有声,一时间,大殿里面除了隐隐的回声,再无其他,气氛凝重至极!
“哦?你们发现了么?”千寒终于动了动身子,松开手中的发丝,视线终于移到了他们身上。
“千寒,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从五十年前……到现在,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景昊直接上前一步怒道,眼神失望冰冷。
“你们居然也能查到五十年前,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为了什么,我会为了什么,我不过是想不断寻求天道之路,想变得更强,想成为这世界的第一人!”千寒脸色从冰冷变得狂热,“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修炼,为什么衍天宗这个大架子会落到我身上?不过这也好,我可是多了很多试验品啊!”
“你看五十年前,我以为魔的修炼或许会快一些,好不容易选定了那个萧洛,结果给我自爆了!害的我自己去魔域呆了几年。不过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另一种更好的方法,只要我得到那个人……”
景昊几人全都震惊的看着面部都扭曲了的千寒,心里同样泛起一阵寒意,这个人,哪里还能被称之为人,简直就是比魔还魔!!!
“尤衣姐,你怎么还待在那个魔头身边,快点下来啊!”天炎焦急的喊道。
“哦,你说尤衣啊,尤衣这么爱我,当然是要站在我的身边啊。”千寒笑了笑,亲昵的伸手抚弄尤衣的脸。
景昊察觉到不对,怎么可能两方吵成这样尤衣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瞬间一紧,长剑出鞘,盯着尤衣说道:“千寒,你到底把尤衣怎么了?!!”
千寒的眉一挑,轻轻拍了拍尤衣的脸,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说道:“尤衣,好孩子,去看看你昔日的好友吧。”
尤衣的背影动了一下,随后,慢慢的,转了过来,尤衣依旧是带着温柔的笑意,但是脸部肌肉僵硬,双眼呆滞无神,整个人明显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傀儡!
景昊等人的眼睛猛地瞪大,怒气和恨意交织,目眦欲裂!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吃饺子吃出来内伤啊~~~
苦逼作者君的肚子表示:
嘤嘤嘤~~~~饺子你为毛要伤害我~~~~
晚上还有今天的一更,大概在十点十一点左右~~~~
小天使们,么么哒~~~~
第44章 冲出去冲出去
宽大的树洞里一片黑暗,浅浅的木香在这个空间里蔓延,宁以谦和御以绝相拥着,他们不知道敌人会什么时候来,会什么时候找到他们,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两人都累极,睡觉是最好的恢复精力的方式。
宁以谦的头枕在御以绝的手臂上,努力把呼吸放缓,想要自己快些睡去,可明明睡意很足,一闭上眼,脑子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刚刚的那一吻。那是他们两人都清醒时的第一个吻,御以绝很温柔,也很君子的只在牙齿外面转悠,但是宁以谦还是能感受到御以绝被层层爱护和宠溺掩藏的潜在占有欲,这让他微微有些不适。他虽然和御以绝坦白了,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不想被压制、天性里依然有些掠夺因子的男人,两人之间实力的对比已经够大了,他不想再在这一方面弱下去。
御以绝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睡不着?”
他心里面也微微有些忐忑,小谦虽然那时候说了喜欢自己,但在那样的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他那些话是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他总是不能克制的去想一系列他觉得不好的事,就像他老是对小谦这样轻松就接受了两人相爱感觉狐疑,他承认他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想把小谦控制在自己身边,想让他这一辈子这么弱,可以一直在他的羽翼之下,全身心的依靠他,想触摸小谦,想和小谦肌肤相交,想亲吻、想让他染上自己的气息,想占有、想看他无助依赖他甚至于哭泣的样子……
“没有,就快要睡了。”宁以谦连忙说道,只是突然身上莫名的有些发毛,他摸了摸身上的被子,不薄啊,在树洞里面没觉得有多冷啊?!
御以绝压下了心里大肆翻涌的一切想法,收敛了目光,感受到身边人微小的动作,他看不到也能想象的出弟弟这时候傻呆呆的样子,忍不住轻笑着低下头,准确的用嘴唇碰了碰小谦的额头,在小谦瞬间僵住的时候,顺势而下亲了亲他的鼻间,最后才蜻蜓点水般触了触柔软的双唇,说:“那就快睡把,还是你想做点别的?”声音里面略略点了点调侃。
温热的鼻息浅浅拂过宁以谦唇瓣,暖暖的,痒痒的,让他忍不住往后靠了靠,才说:“就睡了、就睡了。”然后紧紧闭上双眼。
御以绝笑着又吻了吻他的唇瓣,也低下头去,以下巴抵住宁以谦的发旋,脑中突然掠过以前小谦有过的举动,温柔的说了最后一句话:“小谦,晚安……”
夜里,诺红站在半山腰处,看着呈扇形的下属僵着脸不知疲倦的搜查着,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按照御以绝的脚程和实力,还带着一个累赘一样的半残的宁以谦,怎么说也不会逃出那么远?!山腰处应该就是极限了,但是看这情况根本就没有人!
诺红食指卷着自己的一缕发丝,突然展颜一笑,就算逃到更高处又如何,下不得山,那就是瓮中即将被捉的那只鳖,哪里又能逃得出去?!
“听我号令,一号带领你手下的人驻扎在此,给我守着山腰这一条线;三号下山,驻扎在山脚,一有宁以谦的身影,第一时间发信号,务必在这山上把他活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