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君倾九否认。
凤幼安心中疑惑,梅太妃连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却牢牢地记着“敬之”这个名字,可见一定是非常重要之人。
太上皇,君权。
梅太尉,梅允明。
这二人的大名,君临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个是梅太妃的夫君,一个是梅太妃的兄长,不知道这二人,究竟哪个的表字,是敬之。
君临国的男子,到了二十岁及冠礼,都会被赐予表字。
只有亲密之人,方能呼唤。
凤幼安取出了两件温暖的秋冬衣裳,递给了梅太妃:“娘娘,穿新衣了。”
君倾九这才明白。
幼安姐,不止考虑到了自己,也考虑到了他母亲。
可谓是体贴入微。
梅太妃抓着那新衣服,欢喜不已:“好看。”
不管是多少岁的女人,都抵抗不了新裙子的魅力。
凤幼安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梅太妃,换了衣服,也喂着她吃了糕点。
梅太妃十五年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了,脸颊上沾染着糕饼碎屑,笑得眼睛里漫出星子:“好吃。”
凤幼安打点了一番。
她给两间院子的卧房,都换上了温暖厚实的棉被。
都是之前在街上买好的。
放在了空间里。
窗户漏风,她就给贴上了新的窗户纸;桌子上早已枯竭的油灯,她给倒上了新的灯油;豁了口满是裂痕的茶杯,她给扔了,换上了暖瓷茶具,上好的铁观音也备上了。
墙角阴冷潮湿,她放上了炭盆。
炭火明灭。
是那种无烟的木炭。
凤幼安烧了一个银色的汤婆子,掀开了梅太妃的被子,把汤婆子放在了她腿边上。
梅太妃有四肢强直的并发症,四肢血管末梢冰冷,天一冷,就算在被子里也很难捂暖,用汤婆子正好。
一暖和。
梅太妃就睡着了。
入梦香甜。
君倾九看着这一幕,颇为动容。
他眼睁睁地看着,幼安姐像是仙女一样,把这个居住了十五年破落、逼仄、冰冷的院子,给变得异常温馨,充满了家的烟火气。
晚上,到了饭点。
天上一轮明月高悬。
凤幼安和君倾九,坐在小院儿里。
负责送饭的仆人,推门而入。
“吃饭了。”
正是茄儿。
之前茄儿被凤幼安教训过一顿,稍微消停了些。可这一个月来,凤幼安不在疯人塔,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两碗剩粥,两个干巴硬馒头,一个蛋壳裂了溢出怪味的咸鸭蛋。
就这么摆在了石桌上。
“胤王妃,听说你把大婚的信物玉佩,当着胤王和皇后娘娘的面儿给摔碎了,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茄儿一声嗤笑,眉梢眼角都是嘲讽,“您再怎么闹,胤王要娶喜儿姑娘过门,那还是要娶的。”
凤幼安一愣:“什么?”
她摔了玉佩。
是和君千胤决裂。
与花喜儿又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