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不开口的话,还挺美好。
一开口,原形毕露。
“身为本王的王妃,就是这么跟你夫君说话的?”
若是以前,凤幼安这么怼他,君千胤早就暴跳如雷,给她一耳光都是轻的;但是今日,他自知理亏,发不起脾气。
“夫君?”
凤幼安一声轻笑,嘲讽道,“谁家的夫君,会炮制冤狱,砍了妻子的手指?”
那纤纤素手,如削葱根一般。
无名指的位置,有一圈淡淡的红色疤痕。
是他曾经挥剑,亲自斩断的。
君千胤瞳孔蓦然一缩,心上仿佛被泼了一层热油,滚沸难忍。最终,他选择转移话题:“凤二小姐中了毒,你随本王去一趟镇国公府,给她解毒。”
凤幼安:“不去。”
君千胤额角青筋炸起:“你为什么不去?那是你妹妹,她都快要毁容了,你这个做长姐的,就一点不担心?”
凤幼安唇角微扬:“凤娇娇毁容了,也是活该。她一个外室生的野种,八岁回到凤家,就整日耀武扬威的,在我的衣服里藏针,大冬天把我幼弟凤眠推到河里。我担心什么?担心她脸烂的不够狠么。”
君千胤哑然。
他眼神复杂地盯着这个女人。
真难搞。
他准备用姐妹情深那一套,去说动她。如今看来,是起了反效果。
“凤娇娇还设计,让凤崎夺凤眠的爵位。王爷不会真的以为,我很好操控,凭你的一句话,我就屁颠屁颠地去帮我的仇人吧?”
“本王不是那个意思。”君千胤的声音有点哑。
以前的凤幼安,的确是有可能,他的话就是圣旨,她会绝对服从。
可从那日自己斩断了她的一根手指之后。
一切都变了。
君千胤一声叹息,“本王并不知道,你们姐妹之间,有那么多过节,还涉及了国公府爵位的承袭。”
后宅女人之间的斗争,他看不入眼。
但是涉及爵位的继承,就是两码事了。
凤眠袭爵和凤崎袭爵,对他这个大皇子,影响也是巨大的!
凤眠是他小舅子,如果凤眠上位,那是最好不过的,以后国公府也有个照应;凤崎是凤娇娇的弟弟,而凤娇娇是岑王妃的重要候选人,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凤崎成功上位,国公府这股势力,很可能就要被他的死对头岑王收入囊中了。
凤幼安坐下来,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听闻王爷和岑王关系不好,凤娇娇毁容了,岑王就不会娶她了。这不是更好?”
她知道,君千胤是为了花喜儿来的。
她倒是要看一看。
胤王能为花喜儿做到什么程度,是否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君千胤听闻此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个女人没脑子,不曾想,却能考虑得那么深,这股聪明劲儿,倒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我不救凤娇娇,就等于间接断了岑王一臂。”凤幼安巧笑倩兮,“王爷应该感谢我啊。”
“你去给她治,留下些疤痕,也是一样的。”
君千胤终究是放不下花喜儿,不想花喜儿死,同时也想趁机对付岑王,就出了这么个孬主意,“国公府把喜儿给关起来了,作为要挟。阿音只有喜儿这么一个妹妹,曾经交代过本王,要好好照顾她。”
凤幼安笑容敛去。
眸光变得锐利。
如料峭春寒,森然冰雪。
“王爷这就不厚道了吧,你舍不得那个替身,你自己救啊。让我去承担风险,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