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慕尘公子么。”
凤幼安惊讶于凤娇娇如此激烈的情绪反应,“我给他的猫治病。”
凤娇娇皱眉:“治猫?”
可恶!
慕尘公子叫得那么亲热,她都只敢尊称一声岑王殿下。
“就是这只啊。”
凤幼安抱着雪团,给猫咪撸毛,“他的猫得了恐水症,病了,才找上的我。”
凤娇娇皱眉。
岑王养猫?
她之前,从来没听说过。
而且,她最讨厌猫了!
“恐水症那种传染的绝症,你还抱着?”
“谁告诉你是绝症的,我治得好。”凤幼安没好气,“你如果是来上门吵架的,麻烦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凤娇娇:“你真不知道他是谁?”
莫非,凤幼安真不知道岑王身份?
仔细想一下。
从小到大,凤幼安的确没有见过岑王。没嫁人之前,养在深闺中,嫁人之后,胤王又厌弃她,从来不带她出席各种宫廷宴会。
凤幼安定定地看着她:“你认识?京都内姓慕的大族,只有慕太师家了。”
她没细问过。
因为觉得没必要。
对方是否慕太师家的庶出公子,她并不在乎,她一开始是单纯地把慕尘当做看病的猫主子,后来是同情他的遭遇,把他当做朋友。
凤娇娇的眼神,十分古怪:“刚刚那位白衣公子,告诉你,他是慕太师家的?”
凤幼安道:“他没说,他只说他是庶出的,家里母亲管教严格。给猫治病的时候,出手十分大方,定然是名门富族。”
凤娇娇脸上的怒意,不知道怎么的,消散了一半。
她没有继续咆哮了。
凤幼安不知道君慕尘就是岑王,那么,如果自己说出来君慕尘是岑王,那不是给凤幼安送机会么?
不如索性瞒着。
让凤幼安以为君慕尘就是慕太师家的一个庶出的小公子,凤幼安是凤家嫡长女,就算和离二嫁,也不会自降身份,去嫁给一个门第不如凤家的庶出子。
“哦,就是慕家的庶出子,没什么出息的。大姐,你不会是这边刚和离,那边立刻迫不及待地找了个小白脸吧。你还是顾忌下皇家和胤王的脸面吧。”
凤幼安听这话,觉得很不舒服:“既已和离,我日后嫁娶,和胤王互不相干,何须顾忌。”
凤娇娇嘲弄道:“怎么不相干了?你曾经嫁给过胤王,就一辈子打上胤王府下堂妇的标签,别的男人再娶你之前,都得掂量一下,是否会得罪胤王,是否会令皇家不悦。”
凤幼安挑眉:“你是不是有男癌?”
凤娇娇傻了:“什么?男爱?”
完全听不懂。
凤幼安:“就是万事以男性思想为先,认为女人是男人的私有物,自认为低男人一等,只能做男性附属物,仰仗男人的鼻息而活,男人的话对你就是圣旨,男人是你的天。简而言之,你没男人活不了。”
凤娇娇嘴唇微动,几度欲言又止,可又完全辩驳不出来一个字。
虽然凤幼安的话,说得不怎么好听,但是一字一句,好像都是她生活的写照。
小时候,娘亲教导她要以父亲的意愿为先,讨父亲的欢心,才能回到镇国公府当大小姐;长大了,娘亲又说,必须要讨岑王的欢心,岑王的每一句话都要放在心上好好揣摩,这样就能当岑王妃。
“凤娇娇,你从不曾为自己而活,也只有像你这样心甘情愿做男人附属品的女人,才会认为和离之后,我还会笼罩在前夫的阴影之中,被他影响一辈子。”
凤幼安唇角勾着明艳的笑容,她是那样自信,那样从容。
凤娇娇彻底被她这份从容给震慑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凤幼安被休了一点不慌张,一点不凄惨,她为什么反而很高兴,丝毫不受影响。
凤幼安说得很多话,对于她来说,都不能理解。
但她就是觉得,自己仿佛矮了凤幼安一头似的。
“幼安姐不会永远活在君千胤的阴影里。”
一道十分好听的声音,自院门口处,传了过来。
正是君倾九。
“幼安姐会二嫁给一个比君千胤更好的人,那人会护她一辈子,皇家也不能多嘴。”
凤幼安抬起头,见美少年站在门口,幽邃的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她不由得心下一暖:“阿九,回来了。”
只有阿九,才会不管自己说什么,都站在她这边。
君倾九点了下头,快步走到她身边来,微微低下头,用一种温柔且霸道的姿态,凝望着她:“父皇不用我看着照顾,我就回来找你。”
凤幼安这才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又拉大了。
阿九已经一米八了。
她不禁有些担心,他这个身高长势,性别究竟还能瞒多久?
而且身体也逐渐长开,肩越来越宽,胸肌逐渐鼓起,衣服撑满,少年的纤细感越来越低,最多……也就一年半载的,估计就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