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桓的手很大,也很温暖,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可靠。
夏杨,你是有归处的。陆川桓郑重地说。
夏杨阖了一下眼睛,他觉得鼻子酸,因为不想丢脸所以辩白:我平时不这样的。
陆川桓笑了一下,像哄小孩那样:我知道的,但男人也可以脆弱一下。
夏杨点了下头,很轻地问:那你可以给我个拥抱吗?
当然可以。陆川桓环住他,很用力,手掌轻拍他的背,夏杨,你已经回到你的故乡了。
陆川桓比夏杨高很多,夏杨整个人埋在他的拥抱里,肩膀抵住他的胳膊,纹身的位置刚好贴住了陆川桓的右心房。
他们靠得太近了,陆川桓觉得自己的心跳都会顺着这片薄薄的皮肤传过去。
此刻的夏杨显得柔顺而依赖,陆川桓突然想,夏杨和他那个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陆川桓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他很清楚,Leonard跟夏杨就不会止步于拥抱,他们应该会接吻,会抚摸彼此,夏杨的那个纹身,陆川桓刚刚没有敢碰,但那个人是不是看过,摸过,甚至亲吻过?
想到这里,陆川桓觉得自己心跳变快了,甚至生出许多烦躁来。
陆川桓不知道夏杨小时候是个爱撒娇的可爱鬼,十几岁了还会跟家里人讨要拥抱。
但自从那一年开始,他好像失去了理直气壮跟人索要爱的能力。
夏杨松开他,他的眼睛有些红。
一个人如果自顾自背负太多东西,却没有出口发泄掉的话,是会坏掉的。
这是那个给夏杨画燕子手稿的朋友说的话。
那时候的夏杨无所谓地说:我做自己的出口就好了啊。
朋友就问他:你为什么不依赖一下你的男朋友呢?
夏杨愣了一下,随后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不需要。
朋友是个艺术家,他爽朗地笑起来:你不读诗,我喜欢的诗人说,我害怕我是我唯一的出口。你倒是不怕,你比他艺术多了。
依赖太懦弱,如果因此离不开这个人,分别的时候会太痛苦。
夏杨不想经历第二次。
他给自己纹了一只燕子,心里却明白自己已经无处可去。
有点饿了呢。陆川桓的手滑下来,环着夏杨的腰,他也松了力气。
夏杨回过神,对上陆川桓的眼睛。
陆川桓当然不知道夏杨刚刚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夏杨看起来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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