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堇摁了摁越皱越紧的眉心,眼睫轻微抖动。
如果换作别人这么跟他说话,他早怼回去了。
但他知道兰琮有时候会很小孩子气很情绪化,并不一定真对他有莫大的恶意。
和兰琮争执也不会有半点用处,只会带来不可修复的破裂关系。
也幸好这是在电话里,如果当面冲突,那才不好收场。
“你别在我这发疯。我不知道他已经打算报名下一场赛事,我会跟他说清楚。”贺堇慢慢将眉头捋平,尽量保持思维清晰,“你和他关系很好,你的话他肯定也会听,用不着研究我的重要性。”
他听到兰琮调整着呼吸,似乎也在试图冷静下来。
贺堇在他临挂断前,想起什么才又开口:“我之前说让你去医院检查身体,你去了吗?”
兰琮:“我好得很。”
“你去一趟。”贺堇压下要把这和贺俞一样倔的小孩儿捶两拳的想法,“记得一定要去。”
兰琮秒速挂断了他的电话。
贺堇歇了口气,曲起腿,疲惫地阖上眼。
兰琮骂的厉害,但句句逻辑都有漏洞,没有太打击他,倒不至于放在心上。
他自然希望学弟能开心。
他也确实在后悔昨天说的那句话。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或许让傅容介自己承担了一些东西。
而他不用负任何责任,如果自我安慰得当,甚至用不着愧疚。
贺堇在不断升至夜空的月光里想了许久,渐渐熬不住困意睡了。
凉意从窗缝侵袭而来。
贺堇隐约觉察到有人进了屋,刚活动过的暖热气息将他拥在怀里。
但他晨起睁开眼,依旧是自己一个人。
如果不是存在过的痕迹难以抹除,他会怀疑昨晚只是错觉。
贺堇坐起身,几乎无法自控地想。
傅容介的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对劲。
明明种种迹象都指出,山地车于学弟,绝对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样轻飘飘、可以随意放弃的事。
贺堇现在忍不住怀疑,傅容介会不会觉得他在多管闲事,甚至后悔和他在一起。
他大可以和一个支持他喜好的人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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