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车后,纪沧海忍不住盯着凌云帆贴了纱布的膝盖看。
凌云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说:真不疼,你前面走,我跟着。
纪沧海将手递到凌云帆眼前:不给抱的话,至少让我牵着你。
凌云帆犹豫,但转念一想,牵个手又不会少一块肉,于是握住了纪沧海的手。
纪沧海的手微凉干燥,因手指修长,能轻易将凌云帆的手罩住。
凌云帆的主动让纪沧海情不自禁地勾唇,拉着人往电梯间走去。
电梯直达十一层,这个小区的户型是一梯一户,这显而易见的富贵让凌云帆心情变得复杂,之前涌起的好奇悉数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疏远和陌生感。
凌云帆局促地跟着纪沧海走进房子,环顾四周,越发觉得奇怪,以至于身心都在抗拒留下。
房子空荡干净整洁,该有的家具电器一样不少,但冰冰冷冷的毫无人间烟火气,一眼望去没有私人物品,像个华丽精美却进门要戴鞋套哪里都不能触摸的样板房。
就这样的地方,也能被称为家?
凌云帆忍不住想起那个他为了还债卖掉的房子。
隔壁住着热情话多的大婶,电视柜上放着凌爸爸每次出差带回的纪念品,墙上挂着凌妈妈亲手绣的十字绣,饭桌铺着一层又一层的隔热桌布,房间门上是凌云帆小时候划的痕迹,书架上左边放着漫画小说杂志右边放着他从小到大的教科书,厨房里有淡淡的油烟味,阳台几盆仙人掌茁壮生长。
这才叫家。
就连雄哥吵吵闹闹的小餐馆,都比这里像家。
这就是凌云帆看向纪沧海,迟疑地问,我们以前一起住的地方?
纪沧海料到凌云帆会这么问,回答道:不常住,只来过两三次,你有自己的家,而我半年前又出国了,你消失的那天,不知为什么,把留在这的东西全带走了。
乍一听没什么毛病。
不等凌云帆细想,纪沧海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地上:进来吧,别站着了,医生说你要静养。
等凌云帆换好鞋后,纪沧海拉着人进了主卧,语气温柔地让他在床侧边坐好,倒了杯温开水递进凌云帆手里,然后又是整理床又是找医药箱的,忙碌好一阵,最后问凌云帆:你靠着床头吧,会觉得头疼眩晕吗?
谢邀,本来没觉得晕,现在被你这无处安放的男友力砸的有些晕。
磕到的地方有点疼,没觉得晕。凌云帆老老实实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