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明亮的病房里,凌云帆一副大病初愈虚弱苍白的模样,坐靠在病床上,看着纪蜚,不知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纪蜚坐在床边的折叠椅子上,点点头。
他叹息:孩子你知道你当时的状态有多差吗?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就酿成大祸了,哎,我也没想到小海会这样,宁可闹出人命,也不肯放过你他欲言又止,再次叹气,像个因为自己孩子犯了大错而懊悔怅然的父亲。
凌云帆心脏发紧,疼得厉害,手轻攥被子。
原来他赌输了。
凌云帆心里又浮现另一个疑问:我没有用那个定位器。
纪蜚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们的交易不成立。
凌云帆一愣。
在纪沧海描述中,纪蜚是一个刚愎自用,绝不轻易善罢甘休的人,所以他万万没想到纪蜚会主动这么说。
孩子。纪蜚慈祥地笑着,你对我似乎有很大的误解,所以小海到底是怎么向你描述我的呢?不过你应该也吸取些教训了吧,小海那孩子的话,不能完全相信啊,我自认为不是个好父亲,但也没他告诉你的那么糟糕,如果他把自己的经历描述得很悲惨,估计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吧。
凌云帆:
说实话,凌云帆现在也糊涂了,搞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谁在说谎,谁在演戏。
纪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床头边,对凌云帆说:这里面有三十万,密码一到六,是我替我儿子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你治疗期间的医药费我们也会全部承担的,请你不要报警,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凌云帆双手交握,手指绞在一起:我不会报警的。
非常感谢,你放心,我不会让小海再来打扰你,那就这样吧,好好养病,我们有缘再见。说着纪蜚站起身,要离开病房。
凌云帆胸口堵得慌,他问:纪沧海现在在哪?
纪蜚看向凌云帆,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孩子,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凌云帆一怔:什么
纪蜚无奈摇摇头:受害者同情关心施害者,是一种病态心理。
我不是同情关心他。凌云帆慌慌张张地说,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凌云帆却说不出来。
纪蜚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想想小海对你做的事情,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甚至差点就没命了,你应该远离他,而不是问他在哪,好了,向前看吧,你的未来有无限可能,不要拘泥于过去。
凌云帆微张着嘴,喉咙好似堵着异物,反驳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孩子,早点忘了小海,忘掉这段不愉快的回忆吧。说完纪蜚就离开了病房。
宽敞明亮的病房在门关上后变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