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们怎么都这么笨哦!尤塔铭的密室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还拍一张照片下来发给你,本身就很可疑好吗!”
我立刻愣住了,如中雷殛。这件事我原本想过,后来救出游息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游息应该是听见我之前喊地那一嗓子了,浑身湿淋淋地就冲了出来,看了我一眼,抓住弥赛亚就走。
“等一下!”我追出去,“你知道是谁发来的?”
弥赛亚坦荡地摇摇头,“不知道呀。”
“你们在说什么?”游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将弥赛亚按在沙发另一端,他自己坐在中间,然后拍拍了左边叫我过去坐。
我将手机甩给他叫他自己看,继续问弥赛亚,“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尤塔铭自导自演吗?说起来你们跟尤塔铭到底什么关系?”
“我只是提醒你呀,让你防着点身边的人。”弥赛亚像小偷猫那样笑着,“比如说,郑家的两位双生子……”
“郑幼伦和郑幼影?呵,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我姐姐,防什么?上次如果没有他们帮我,游息很可能就死在密室了。”
“嗯,密室!”弥赛亚竖起一根手指,“天晓得郑幼伦那个家伙怎么会一击即中,马上就知道游息关在什么地方。哎,你啊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块什么样的珍宝,你可是乔薇尼的直系血亲诶。”
她到底在说什么!郑幼伦当初也只是巧合而已吧!这一点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我说过你不要跟小光说这些!”游息充满杀气地看着弥赛亚。
弥赛亚耸肩说,“有什么关系,总有一天小光光会知道的嘛。”
“你们都在说什么玩意儿?”我扬声说,“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提起妈妈,妈妈在海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关于乔薇尼的事,具体资料都掌握在有棠手里。”游息面不改色说。
有棠?哦,就是想杀我的那个蓝色眼睛男人。游息之前也替我问过,不过听人家那口气,要是我不去那什么‘深蓝’就不会告诉我的吧――“你们说的‘深蓝’,我真的没有办法过去吗?”
游息看着我,“你不具有人鱼的能力,贸然下潜会死的。”
好吧,这点可真够让人沮丧的。
“你总有一天会去的啦,我们会在‘深蓝’等你的。”弥赛亚伏在游息的膝盖上,眸子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们?她……和游息吗?游息要回深海了?
哈、哈哈,回去好啊,我不是巴不得他们滚回去嘛。
我嘴角抽抽着,咬着牙站起来,完全忘记跑出来的初衷,“算了,你们聊吧,我去睡觉了。”从现在开始要杜绝和游息的一切接触!最好看也也不要看到!
不过很明显这家伙不打算让我如意,我刚回房间他就进来了,轻轻从身后抱着我,两手在我腹部交叠握在一起,下巴放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轻声道:“你最近怎么了?怪怪的。”
我无奈地翻着白眼儿想推开他,“你干嘛啊,弥赛亚就在外面。”他是想公然出轨吗?!拜托别找我啊!“我们学校下周要开运动会,我好累啊你别粘着我。”
“下周开始,你现在累什么?”
“……”
游息一脚将门踹上,把弥赛亚的笑声关在门外,然后把我抱起来甩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我对他这种会让人误会的动作警惕起来,立马滚到里面做了个防备的格斗姿势。
他漠然看了我一眼,“睡觉啊!每天都和弥赛亚抢沙发很难受!”
他把我拉到怀里抱着,关了灯,均匀的呼吸在我耳边轻柔地蔓延。
“小光。”游息忽然出声喊我,我背靠着他,因为贴得很近所以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鸣颤。
“干什么。”我闭着眼睛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没什么嘛,以前不是也经常这样抱着睡觉么,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小光、小光……”他不断念着我的名字,紧紧抱着我,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你要勒死我了。”我说。
“你是不是……嗯、你该不会……嗯……”
游息吞吞吐吐,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不耐烦地转过身看着他,“有什么话就说吧。”来吧,是要跟我道别吗,大大方方说嘛,小爷我一定笑脸相送。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最近有点变了,哪里变了我又说不上来……”他将清凉光洁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声音细沙般软绵绵的,“你好像、有点不太想理我的样子。”
亏得你这个自大狂能感觉出来。
我看着游息漆黑的眼瞳,明明想笑的,却轻轻抬起头吻住了他。
当游息开始回应我的时候,主导权完全落入他手里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想紧紧拥抱他,想把他从弥赛亚那里抢回来占为己有!
――我养了游息这么久,像个老妈子一样给他做饭洗衣服,除了被他欺负,还差点被他抓去满足□!又“出生入死”地去救他!为什么弥赛亚来了我就要让步了!她弥赛亚究竟是凭什么从我郑寒光的手里抢东西!
我又忽然想到游息和弥赛亚之间的情人关系,游息这柔软的唇瓣在过去我不知道的时候被弥赛亚亲吻过,他的胸膛也被弥赛亚靠过,这双手臂也一定抱过弥赛亚……
我觉得一阵恶心,连忙推开了游息,不顾他的疑惑下床走到客厅,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弥赛亚说:“你回房间和游息睡,今晚我睡沙发!”
弥赛亚眨了眨大眼睛,委屈的看着我,“可是我电视还没看完……”
于是我找来遥控器啪嗒把电视关了,又重复了一边,“今晚我睡沙发!房间里有电脑,你用电脑看吧。”
弥赛亚嘟着嘴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什么,慢腾腾挪到房间去,大声说:“小光光叫我来跟你睡觉!”
“……”我一头栽到一堆抱枕中。
“郑寒光!”我听见游息怒不可遏的吼声。
他最近越来越不淡定了,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多了。
我烦躁地挠着头发,把一个抱枕扣在脸上,瓮声瓮气地大喊:“你好烦啊!我明天要早起,拜托你让我睡觉吧!”
我一定是疯了!
人家天造地设的一对人鱼,我要抢!我拿什么抢啊!我要真把游息这颗糖抢来了能心安理得地吃下去么!还是从弥赛亚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手里抢!郑寒光你丫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一整晚我都在重复一件事――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又爬起来又滚下去,到了早上简直都是浑身酸痛!
真要命,难怪游息死活不肯睡沙发了。
早上孟北音买了早餐过来跟我们一块吃,这可怜的孩子,自从住进来,咱二楼的早餐他几乎全都包了,现在又多了个弥赛亚。
难得孟北音今天买了包子,游息一出来,看到包子立刻就掐着自己的脖子干呕起来。我就好奇了,这包子的杀伤力就这么大么。
弥赛亚倒是跟游息不一样,她什么都吃,还跟我一样喜欢吃泡面,并且她也没游息那么“弱智”!她对一切都表现得很淡然,标准的一副陆地居民的样子。你说说你说说,同是人鱼,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话说我在长跑竞技名单里看到你名字了,你也要参加?小心被踩死哦。”我们校运会有个变态的项目就是最开始的长跑竞技,不分男女,不分跑道,一大堆人轰轰烈烈地你追我赶,一个不小心还会发生踩踏事件。
孟北音哭丧着脸,坐在弥赛亚的身边,俩人活像一组洋娃娃,“老师说了不准拒参嘛。”
“可以代跑的,下周我帮你跑吧。”我说,只是八公里而已,到时候那么多人,混在人群里裁判应该看不到的,只是拿不了名次。
“太好了,那拜托你啦,要我跑八公里简直就是在要我的命。”孟北音欣喜若狂,这个运动低能儿。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弥赛亚兴奋地说。
“运动会,下周的运动会。”孟北音说,“对了,游息和弥赛亚,下周你们来吗?可以让寒光搞两张入校许可证哦。”
我瞪他:“我去哪搞!”
“你不是认识学生会长嘛。”
对哦,我差点把宇杏忘了。
我看了看游息,他被包子吓了够呛,正脸色苍白地盘腿在沙发上睡觉。他应该不会去的吧,游息一向讨厌人多的地方,到时候推推搡搡别搞出什么血案来。
“我不去。”果不其然,他这样说道。
“我去!我去!我要去!”弥赛亚咬着吸管特兴奋地举手。
“那我也去!”游息马上支起身体看过来。
他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阻挠我和弥赛亚相处的机会啊……占有欲就这么强吗?切,我又不会去勾搭你的弥赛亚,看得这么紧,搞得我有多猥琐似的。
我不爽地吞完早饭,跟孟北音上课的路上拨了宇杏电话,说一声要两张入校许可证。她马上就答应了,说是午休时给我送去。挂了电话我心里一阵茫然若失,总觉得自己要死了。
“你说活着的人老是纠结一些早就过去的事,有意义吗?”
孟北音被我这个问题问住了,好半天没答上来。
我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不管他的回答是与否都不会动摇我心里的坚毅。我一定,一定要知道妈妈的死因!既然所有人都说我继承了妈妈的血统,就总有苏醒的一天,也许我只是需要感悟血统的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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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越来越讨厌游息了tt如何是好
☆、第二十四幕
天气热,我借了我们班女生的发卡将刘海别在上面,穿着一身运动套装往登记台那里走,“二年级七班,孟北音。”
负责登记的女生恰好是我们班的,一边写一边语气怪异地说:“我们都打赌你是来帮夏孔锡代跑的呢,你害我输了五块钱。”
“你们女生真无聊。”我以手做扇朝自己脸上扇风,等她登记完便到跑道就位,已经有十多个人在那边等着了,再过十多分钟就要开跑了,没来的负责运动会结束后打扫操场。
校运会的第一天,来了很多外校的人,看台上放眼望去花花绿绿间夹杂着我们学校的制服,气氛很好,热热闹闹的,让游息那张脸黑得跟家里的锅底似的。活该!我在心里暗爽,谁让你要过来!当然,在此之前我拉住弥赛亚让她一定要看好游息,别整出什么乱子,我除了帮孟北音代跑还有别的项目要参赛,没闲工夫看着他。
“小光光加油!”我扭头就看见看台上弥赛亚兴奋地蹦q,将手圈在嘴边冲我大喊。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咧开一嘴小白牙。
游息人高马大地站在弥赛亚和孟北音的中间,神色冰冷地警惕着四周,他讨厌陌生人,所以用俩活洋娃娃隔开自己。切,这傲娇的。
“咳咳,麦克风测试,运动员各就位啊,长跑竞技马上开始了――”主席台上副会长令人昏昏欲睡的懒惰声调从广播出来。
其实这项比赛压根就没有什么人期待,大家的热情都堆在后面清晰而充满班级荣誉的比赛中,就校长那个顽固一定坚持,好像要树立咱学校的特色似的。我们学校的子弟又特多,个个都养尊处优,一到这种要靠体力取胜的时候就只会扎堆吐槽。
所以现在我身边是左一堆右一堆的少爷小姐们。
“寒光?你怎么在这儿?我没看到你的名字啊!”我转头,看到宇杏姗姗来迟,诧异地望着我。
“哦,我帮一朋友代跑,他体力不太好。”呵呵,这浩浩荡荡的一堆人估计就找不到几个体力好的。“在那。”我指了指孟北音的方向,弥赛亚立刻欢天喜地地跟我招手。
宇杏苦涩地笑笑,“真好啊,我本来也想找代跑来着,但是我们班的男生体能强点的后面都有比赛,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长跑竞技就是每个班随机抽几个学生参加,像开幕仪式那样,不准拒参,我一次都没抽到过所以也是第一次跑。以前也没关注过宇杏,不知道她体能怎么样,不过毕竟是女生前两天又帮了我的忙,于是道:“没事儿,咱俩慢慢跑吧。”如果不是不能让校外的人代跑,我就把游息拉下来帮宇杏了。
宇杏恬静地笑了笑,点点头。我心里一阵尴尬。
人越来越多,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各班学生几乎都到齐了,看台上一片人浪,吵吵嚷嚷,但是弥赛亚元气十足的声音仍旧能清晰地传过来,也不知道她累不累,我听得都累,简直都想冲出去给她买两盒西瓜霜了。
“各就位――”人齐了,充当裁判的主任举枪朝天。
砰的一声枪响后,各班学生跟打了鸡血似的呐喊加油,有几个人认真的一马当先蹿出去了,后面一大窝人说说笑笑跟漫步似的,我和宇杏就夹杂在这群人里浑水摸鱼。
“哎哟我好热啊。”
“谁不是啊,等下跑完我一定爬墙回家。”
诸如此类没有上进心的声音在周围乱哄哄响起。
“没吃饭吗!给我认真点!倒数十名内照样得打扫操场!”我们班体育老师在内围嗷一嗓子喊出来,炸雷般丢到我们耳中,立刻有人精神抖擞或叫苦不迭的拼命追上去。
“真点背啊。”一个又一个从我们身后窜上来,宇杏不得不加快速度,抱怨道。
“早死早托生,加油啊。”我在她身旁催促她。
宇杏是去年女子组百米冲刺冠军,估计耐力不怎么好,没跑到两公里就在大喘气,脸色煞白煞白的。
“寒光……你、自己跑吧,我追、不上去了……”宇杏一手撑着腰,有气无力地跟我说。
我混在人群里,宇杏速度一慢马上就融进后面的拖拉大部队里。我热得要死,心里烦躁不堪,也觉得自己没必要陪她耗,早点跑完早点完事,可是我刚想朝前跑宇杏就一头栽下去了,后面的人没注意已经有几个人踩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