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滚!”我没好气地吼了他一声,扶着酸软的腰去用座机打电话。不知道孟北音的号码,只能打我手机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拿走了才对。
果然响了没多久听筒里就响起了孟北音崩溃的声音:“寒光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啊!”
“哎,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在替你干活啊!你擅自离校下午的比赛视为弃权,全输了,你们老师鼻子都气歪了!罚你打扫露天篮球场和东区看台,找不到你人,我就来替你受罚了。”
我一听就一个头两个大,也跟着他一起哀嚎,“这造孽啊!那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咱一块儿扫吧,我觉得我们班主任会撕了我的皮!”
说着我撂了电话,跟游息说一声就打算去学校。
“不准去!”游息忽然冷着脸吼了一声。
我怔了一下,“你抽什么疯呢?”
游息马上从沙发上跳下来怒道:“你想过去找那个女的吗?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不准你去!”
“你看出来什么了!”我忍无可忍地扶着腰吼过去,一个气沉丹田结果牵扯到腰部疼得我忍不住抽冷气,“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拉我回来我至于再过去扫操场吗!”说起来我就气得慌,心里直发堵,又有点因为游息吃宇杏的醋略感到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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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意思就是说小光要是上了游息一次说不定他们就会有小包子了哦呵呵呵呵【滚!
目测略有雷点,不要介意嘛~~
☆、第二十八幕
解释完我到底去学校干什么后游息就收敛了火气,面无表情地靠沙发上看电视,情绪收放自如,就我还脸红脖子粗地杵在一边。
都是游息的错!我暗暗咬牙,决定把游息带学校去帮着打扫,反正他手上的入校许可证要到下周才失效。
“天呐!到底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我也要来干活!”空旷的篮球场上弥赛亚抱着扫把欲哭无泪地大喊。
“因为你是吃白食的。”游息完全忘了他自己也是吃白食的。
“你少罗嗦,你和弥赛亚去打扫看台。”我指着满是垃圾的看台把游息和弥赛亚指使过去,留下自己和孟北音打扫篮球场。其实这里已经被孟北音清理得差不多了,原本就比较干净,只是我懒得动,腰杆儿有点挺不起来。
游息面无表情地拎着不情不愿的弥赛亚拖着扫把过去,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清楚现在万事得顺着我,不然没饭吃!没觉睡!
“寒光,你和游息……你们、在交往吗?”孟北音在我旁边支支唔唔的。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有两片不自然的潮红,这才想到自己裸露的脖子和锁骨处应该留下很多吻痕,游息也是,他皮肤比我白很多,更加明显。
“啊哈哈……是、是啊……”我尴尬得挠挠头,并没有觉得窘迫,我永远都不会因为和游息之间是恋人关系而感到自卑或无地自容。
如果说之前他当众亲吻我,我的愤怒是因为中间误会了弥赛亚这一层的话,那现在我的心境是巴不得到处炫耀游息跟我的关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人。游息的美貌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命门,我不许任何人觊觎他。
孟北音似乎要说什么,一抬头脸上的潮红倏地就退下去了,紧张道:“你身后!你们班主任来了!”
我立刻瞪大了眼,低头装作很忙的样子,把扫把挥舞得格外起劲,妄想着他没注意到我,但终究是妄想,我马上就听见了他的怒吼,“郑寒光!你给我过来!”
我耷拉着脑袋,挪到班主任的面前,“老师。”
“为什么擅自离校?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我们班级的整体水准!你知不知道你拖了我们班级比赛上的后腿!你知不知道巴拉巴拉……”班主任对着我吹胡子瞪眼,我想象他现在就是一只乱喷口水的公鸡,差点笑出来。
但是很快我就怕了――我看到游息正从看台那里一脸愠色地往这边走,心里咯噔一下,禁不住脑补班主任被游息一爪子拍上天空,鼻血长流的惨烈场面。幸好弥赛亚及时扑过去哇哇大叫着什么抱住了游息的大腿,拖住他。
我赶紧在心里祈祷“老师你快走吧,不然等下就要发生流血事件了”。
在班主任黑着脸说了无数个“你知不知道xxx”句型后,又警告我明天准时到校,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继续溜达了。
我松了一口气,游息走过来冰冷地问我那是谁,我解释了一下后禁不住对弥赛亚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弥赛亚也颇无奈地耸肩,“哎,小游息不懂人情世故,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们老师就要一命呜呼了。”
我心说这样太夸张了点,刚才游息要是过来顶多踹我们班主任一脚,但是不得不承认游息对不熟悉的人都抱有一定的敌意,又特中二,有些事跟他交流起来就是比较费劲,同是生活在大海里,弥赛亚就特别不一样,他什么都懂。
“我饿了。”游息忽然说。
我也饿了,我跟他中午都没吃饭,于是道:“我早饿啦,快点扫,扫完回家吃饭。”
“这才几点啊,你们中午没吃饭么?”孟北音诧异道。
我说:“没有,哎,估计弥赛亚也没吃吧。”
“我跟弥赛亚今天中午在学校食堂吃的。”孟北音说着自发往东走,“那我和游息打扫看台,你们一个肚子饿的一个力气小的清理这里吧,马上完事儿了。”
我嘴角直抽抽,他完全被弥赛亚的外表骗了,我估计叫弥赛亚把我们学校拆了都没问题。
“小光光,我想吃旗鱼。”弥赛亚睁大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如果是游息我可能就一巴掌抽过去了,因为他永远都在说“我要吃什么什么”跟下命令似的,可是弥赛亚的纯真外表和眼中的期待瞬间激发了我心中的大男子主义,让我觉得我是被依赖被需要的,“成!咱晚上去吃日本料理!”
趁着心情好我就答应了,前阵子新陆街有家新开的日本料理店,我路过时偶然看到的,人均消费138左右,加上孟北音,四个人顶多吃个五百块,上次跟游息两个人去就吃了四百多。新店的价格还能接受,偶尔还是消费得起的。
弥赛亚立刻笑逐颜开,小跑着过去跟游息来了个掌击。
“……”我瞬间无语了,合着这俩货早撺掇好了!
游息和孟北音去打扫看台,篮球场很快就清理干净了,我和弥赛亚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他们两个随口闲聊。
“小光光,你和游息在一起辛不辛苦啊?”弥赛亚仰头看天,忽然说。
“你指哪方面?”要是床上的话,那是相当辛苦滴。
“陆地上的规则他完全不懂呀!”弥赛亚煞有介事地指着游息的背影嚷道:“跟有棠一模一样,死板!中二!不近人情!时不时发神经病!没法交流!他们俩就是个傻逼!”
他不自觉将那个小字在人名前抹掉,但叫我的名字还是不变,我说:“那你觉得他们谁更傻逼呢?”在我的意识里有棠就是个危险的存在,因为一开始他想杀我,那双蓝色眼睛我永远也忘不掉。光芒阴鸷,具有很强的压迫性,跟游息很不一样,游息的眼神虽然冰冷但是在不发怒时是没有任何危险信息的。
弥赛亚想了一会后,说:“我觉得不相上下,我就没见过比他们还要傻逼的人鱼。”
“你对傻逼成见咋这么大。”我说。我们就在太阳落幕的浅淡余晖中高声谈论自己的男人有多傻逼,幸好游息离得远听不到,不然准过来揍我们一顿。
弥赛亚嘿嘿笑着,抱着手臂不说话,眼神有点不一样。
“你……和有棠在一起很辛苦?”我试着问了问,他会这样抱怨大概是因为跟有棠之间不太和谐吧。我完全不觉得我和游息也有那么一天,因为我现在就像个满脑子火树银花的新婚小媳妇似的。
“那相当滴。”弥赛亚苦哈哈笑了一下,“我很爱他,可我不想和他在一起,我喜欢陆地,喜欢小光光和小北音,像游息和有棠这样的傻逼都应该永远生活在海里。”
“……”我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其实有棠早就催我回去了,我的任务结束了,可是想赖在这里,我一点也不想回深海。小光光你不许赶我走啊。”
“你的任务是什么?”我想起游息之前说过的话,似乎是跟我有关。
弥赛亚冲我灿烂一笑,淡金色眼瞳里的落寞马上就被掩饰掉了,他真是个很好的演员,“来跟你套近乎啊,有棠让我带你回‘深蓝’,我们很需要游息,但是他要陪在你身边死活不肯回海里,所以有棠让我来把你绑架到‘深蓝’去,以此威胁游息,所以这之前游息根本就不让我接近你,把我看得死死的。”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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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我居然忘记更新了!!!!我该死!!!!!我该死!!!!!!
☆、第二十九幕
其实在知道弥赛亚和有棠之间的关系时,我对弥赛亚就应该抱有敌意的,但是因为弥赛亚活泼开朗一开始我又误会他是女孩子――不能怪我!那时候游息根本不让我接近他――就不由自主淡却了警惕。
“不过我改变主意啦。”弥赛亚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眯眯的样子很可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游息喜欢你了。”
“为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喜欢游息,我也说不出来。
“因为你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我咆哮,“你改变理由的原因是因为我压根不能在水中呼吸吧!”
弥赛亚不再鸟我,站起来兴高采烈地指挥游息打扫卫生:“那里!还有一张废纸呐!你扫漏了,还有左边左边,哎哟你眼睛是瞎掉了哦!那么大一个饮料瓶都看不到啊!你们两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诶!”
游息被骂得终于忍无可忍,遥遥站在看台上吼过来,“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我愣住了。
弥赛亚乐不可支地笑起来:“小光光你都把游息带坏了,他居然会用这种话骂人了。”
“我也第一次听到呢……”我刮刮鼻子,觉得有点惊喜还是什么呢,感觉这样的游息还挺亲切的,至少像个人了。
“这样真好啊……”弥赛亚忽然沉静下来望着夕阳,精致的脸庞融进一片暗金色的光线里,唇角的笑很安静,不像平常那样夸张,“我觉得游息变了很多啊,他以前脸上从来都没有表情的,不会笑也不会生气,那时候我们都叫他和有棠是‘面瘫终结者’哈哈哈,很好笑吧……其实游息面瘫比有棠要厉害很多,无悲无喜,像个冷血的初代种。没想到他会栽你手里,真该感谢你啊,小光光。”
我眯起眼,“什么叫栽我手里,你这什么烂比喻。”
弥赛亚和我的谈话一直漂浮在浅浅的层面上,我通常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过原本我也不打算问他什么。他总是在说“有棠不告诉我”,其实我差不多都猜到了,应该是有棠不允许他说出来。
如果说有棠的目的是想利用我威胁游息什么的话,那他完全没有希望了,因为我压根就不会在水中呼吸,永远都不可能到‘深蓝’。这也等同于破灭了我的希望,我这辈子都没机会知道妈妈的死因了吗?我永远都见不到那个沉眠在深海的弟弟或妹妹了吗……
事后孟北音因为已经和林森约好一起吃晚饭就没有跟我们去,游息双手插在兜里目光冷漠地平视前方,弥赛亚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显得很兴奋,可是到还没到餐厅他忽然拉住我,说:“我忘记了,还有点事情没做,小光光我先走了啊。”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向后跑去。
“他能有什么事情要做?”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莫名其妙。
游息淡淡道:“不知道。”
我耸耸肩,打算等下跟游息吃完带份披萨回去给弥赛亚,我们没走两步,就在前方看见了郑家兄妹。
“嗨嗨嗨!寒光!”郑幼伦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夸张地冲我挥手,嘴里嗨个不停。
“哥哥,那我先过去了。”他身旁的郑幼影妆容精致,向我跑过来,笑嘻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跟我擦身而过,消失在后方的人流中。
“干什么?你们要去哪里?”我问郑幼伦。
郑幼伦挑着眉目光暧昧地扫了我跟游息两眼,摸着下巴道:“我打扰你们的约会了吗?”
游息一声不吭,看都不看郑幼伦一眼,倨傲犹如王者,压根不拿郑幼伦当自己的救命恩人。我扶额道:“不是,我们正要去吃饭。你呢?怎么会在这里,穿得人模狗样是要去哪?”
郑幼伦面有愁容地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去参加某位高官千金的生日晚宴啊,我最烦这个了,我跟你们一起吃饭吧!那里郑幼影去了就行。”
然后随行的人由弥赛亚换成了郑幼伦,说起来,自此那次被游息拎回来后我就没再跟郑幼伦联系了,倒不是说很想念他,只是我心底一直觉得没有好好谢过郑幼伦是个纰漏。
游息专注吃旗鱼三十年,有点狼吞虎咽,似乎要把弥赛亚的那份也要吃了。
我们在用餐的过程中,郑幼伦告诉了我一个让我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的事情――尤塔铭在昨天出了一场车祸,不过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在医院治疗。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去看望一下叔叔,寒光你别太无情了,他说到底是你父亲。”郑幼伦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脸在我的对面说。
游息坐在我身边,完全没有理会我们的谈话,静静地吃生鱼片。
“我没他这样的父亲。”我口气冷硬道。
“寒光!”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差点把游息杀了!就算不是因为游息,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他对妈妈所做的事!”我气急攻心差点把筷子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