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失笑道:“你真以为恶鬼能索命?我要真是恶鬼,连你头发丝儿都碰不到……”
她想起了独居棺中的岁月,也想起了得知噩耗后无能为力的自己,她甚至无法靠近洛阳城。
抱善见她突然抹泪,这才壮着胆子警告道:“父皇醒来后日日唤着你,可你却不在,而我正好回来了。怀真,你怨不得我。如今宫里是我母后说了算,你要是敢嚣张,她……”
“杀了我?”怀真反口相讥道:“你母后要永远背负害死元嘉姑姑的恶名,要是把我也杀了,你看德王和齐王会对外散布什么。”
抱善微微哆嗦了一下,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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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善的回归让怀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绝对的权势和力量面前,其他一切都微不足道。
世间万事皆有规则,比如她既回宫了,就该去拜见皇后。
当此时节,鲁王正在收买人心,纵使皇后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皇后比怀真想象中的要平静,甚至连她私逃出宫的事都只字未提。
“你既然回来了,便去温德殿帮抱善分担一下吧,她这些时日御前侍疾太过辛苦,该歇口气儿。”
“是。”
“你退下吧!澜儿,送送你的公主!”
殿中侍立的宫女中有人出列,徐徐走到了怀真面前,正是萧漪澜。
怀真大为惊异,却又觉得无端兴奋,想不到还能等到萧漪澜露出真面目的这一天。
出了大殿后,怀真回头含笑望着萧漪澜。
萧漪澜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忙垂下了眼眸。
“我很欣慰,你终于决定不再骗我。”怀真道。
萧漪澜抿了抿唇,眼神似有些挣扎,“婕妤娘娘去世时,我就该离开的。但我放心不下公主……”
“闭嘴,你这样只会让我瞧不起。做戏做惯了,连真假也分不清了?”她突然恼羞成怒,注视着萧漪澜的眼睛,“萧家的遭遇我很抱歉,但我不会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我母妃也同样无辜,你要真想报仇,为何不去找我父皇?他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人。”
萧漪澜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竟有些哑口无言。
“你能博得我母妃的信任,是你的本事。容我大胆猜测一下,我母妃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少不了你的努力吧?”她强忍悲痛道。
萧漪澜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是又怎样?她以为高高在上的怜悯,就能化解我的仇恨,让我感恩戴德?我是中宫的人,皇后娘娘才是我的恩人。若非皇后,我只能终身在掖庭为奴。”
怀真闭了闭眼,强行压住悲愤,恨声道:“你不愿离开并非放心不下我,而是想连我一并害死。发生在抱善身上的事,原本该发生在我身上,是不是?从我认识崔晏后,你就怂恿我与他亲近,有意无意的制造我们独处的时机,就想让我做出不轨的举动,好让你的主人有把柄可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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