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琨升任公车司马令,可谓少年得志前途不可限量。
和身边的这些人一比,好像就她一无所有。
也不算一无所有吧,她抬手摸了摸衣襟里的锁片,她好像勉强拥有谢珺?想到他时,她的心里顿生几分欢喜。
皇兄不是父皇,防她跟防贼似的,别说进励政殿了,连藏书室都不能进了,所以外朝的军国大事她一概不知,包括西北的战况。
“姑姑,若您在天有灵,请替我保佑三郎早日得胜归朝。”她无比虔诚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似有轻微的脚步声,踩着落叶慢慢走了过来。
怀真抬起头,看到坟冢后面有个灰衣女子挽着篮子,正停下了脚步。
两人目光相接,都是微微一怔。
怀真站起身拂了拂裙上草屑,听到身后响动,她忙回头示意随从们止步。
那是个形容枯槁的中年女子,衣饰极为朴素,看上去像是园中洒扫除草的粗使女仆。
但怀真还是认出了她,“辛司簿?”
辛谧像个幽魂般,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想必是墓园里呆久了,身上竟隐约透出几分阴森之气。
她放下竹篮,从容行礼参拜,“见过长公主。”
怀真缓缓踱了两步,望着她竹篮中的水囊和折叠地整整齐齐的布巾,想起元嘉一尘不染的墓碑,恍然明白了过来。
“你是如何逃出宫的?”她听董飞銮说过,长秋宫一干人应该都没有好下场的。
辛谧缓缓一笑,轻声道:“殿下若想知道,便请借一步说话。”
怀真回头对素娥吩咐道:“我去去就来,你们在此等着。”
她知道辛谧诡计多端心思不定,自然也不敢走远,就在小路另一端停下来道:“有话就说。”
辛谧似乎也并未想将她引到别处,便停下了脚步,面上泛起诡异的笑,望向怀真道:“我可没逃,我是得了当今皇帝陛下的特赦令,他原本还要送我荣华富贵,但我只想来到崔园为旧主守灵,陛下便恩准了。”
“陛下?我二皇兄?”怀真讶然道。
辛谧勾起唇角,脸上神情捉摸不透,“殿下,您不妨猜猜,我为陛下做了什么?”
怀真几乎不用想也明白了,心底顿时感到一股恶寒。
辛谧赞许地点头道:“殿下真是冰雪聪慧,您猜得不错,废后是我毒死的。我不仅毒死了她,还让她的儿子也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