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沉吟了会儿,问道:“武威郡和西平郡如今还受控于雍伯余吗?”
宋友安道:“是。”
怀真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道:“真是腹背受敌。”
若朝纲稳定政令畅通,那两郡早就归附于朝廷了,她一想到此事便觉愤恨。
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鲁王,也恨天公不作美,让黄炎功败垂成,让父皇……父皇若是还在,定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可是,她又想到,当初罢免雍伯余也是得到父皇首肯的,若非如此,雍伯余也不会被逼之下举旗造反。
“但是,请殿下放心。我家主人是自请去金城的,他兴许有办法能打破僵局。”宋友安见怀真苦恼,不由安慰道。
怀真微微一喜,好奇追问道:“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他跟你说的?”
宋友安难为情道:“末将猜测的。”
怀真心下略安,眼见天色不早了,不敢再多说,忙命人带他去用饭,宋友安却局促不安,执意推辞,怀真只得命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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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怀真刚走出来,檐下候着的楚涟就闪了出来,神色肃穆道:“私相授受,于理不合。”
怀真怫然不悦,从姮娘怀中拿过弓袋,塞给她道:“一把弓而已,他欠我的。你不信自个儿检查一下去。”
姮娘从旁佐证,“去年在宣明门外,左都候弄坏了殿下的弓,是妾亲眼所见。”
楚涟神色尴尬,像是抱了个烫手山芋,但还是耐心规劝道:“这些普通兵器咱们府上武库并不缺,你若瞧不上,还可找人定做,收受外人馈赠,恐落人口实……”
“行了,明日我就进宫去找皇兄,让他给我赐婚,这样便不是外人了。”她愤愤道,说罢拂袖而去。
楚涟大惊,忙追上去道:“殿下三思,此事切不可鲁莽。”
直至到了膳厅,姮娘帮她宽衣时才小心翼翼问道:“为了和楚家令赌气,您真的要……要去求陛下赐婚?”
两名婢子捧着铜盆和巾帕,进来侍候她洗手。
怀真将双手伸出,忍俊不禁道:“一时气话而已,吓到你了?”
姮娘轻轻吁了口气,拍抚着胸膛道:“想必楚家令也吓到了,若您明日真进宫,她恐怕得后悔死。”
面前的婢女将她双手裹在柔软的棉帕中,一点点吸干水渍,又涂上一层细腻香滑的油膏,然后轻轻按摩着。
婢女的拇指刮到怀真掌心时,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明日还真要进宫。”
膳厅在内堂,侍膳婢女摆好了饭,出来恭请怀真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