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大悟,急忙放开她,眼看着她像兔子般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开了。
男人真是麻烦,他忽觉烦躁,暂时无法起身,只得撩起袍摆先遮着。
怀真在亭中绕了几圈,回来着履,见他抱膝坐在一隅,满身沮丧和懊恼,心下有些不忍,便俯身携起他双手,柔声问道:“三郎何故如此?”
谢珺情绪低落,缓缓抬起头,微红着眼圈低声道:“这等丑态被你看了去,我有些无地自容了。”
怀真不知如何安慰,颇觉头痛,坦白道:“我并未看见什么,你何苦如此难为情?”她说着拉他起来,见他用袍袖遮着腰间,有些哭笑不得,便问道:“你知道如何做人家夫君吗?”
他下意识地摇头,忙又解释道:“我可以去学,我定能比别人做的好。”
“那就不要这么别扭了,”她神色自如道:“谁没有七情六欲?面对心仪之人,都会有冲动,这很正常的。”
“我以为我能将欲望控制自如,如今却发现简直难如登天,泱泱,我想起你时,心里就会起邪念……”他垂着头,声音低如蚊蚋,“这话以前我不敢说,今天就算我不说,你肯定也知道了,因为你见到了我猥琐丑陋的模样。别因此瞧不起我,好不好?”
怀真不由顿住了脚步,回头望着他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柔声道:“你呀,怎么活得这么拧巴?放松一点,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别胡思乱想了,等以后我们住在一起了,我再慢慢开解你。现在我先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谢珺自己却有些迷惑了,她为何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呢,想来她是为了安慰他才这么说的吧?
怀真拉着他转过花廊,到水池边去看那座蔚为壮观的‘秋水横波’。
去年栽种其上的菖蒲如今长得郁郁葱葱,与莹白的昆山石仿佛一体,峰峦叠嶂,苍翠欲滴,美不胜收。
谢珺惊叹不已,望着那一丛丛柔美的盎然绿意,心情顿时明快起来。
小鹿蹦蹦跶跶的跑了过来,俯首在清池边,望着两人携手并肩的身影,抬起脚掌轻触水面,看着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片刻之后又缓缓聚拢,循环往复。
怀真突然瞧见它,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讶然道:“从哪儿跑来的?”
谢珺倒是颇为冷静,攥了攥她的手掌,安抚道:“泱泱,别担心,方才的事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敢乱说的,你忘了吗?这可是在你的地盘。”
怀真赞许地点头,“你倒是学得挺快嘛,想来也不是别人,应该是我的乳母。”
她蹲下身,揉了揉小鹿的耳朵,气呼呼道:“你把秦姑引来做甚?她看到我行为不轨,又该唠叨一晚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