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那肯定是我了。
她又指了指旁边空着的几排槅架道:“那些还有待补充,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书。”
他胸中热血沸腾,忙道:“我可以自己整理。”
她笑着瞥了他一眼,打趣道:“你这会儿怎么不起疑了?”
“我没那么不识好歹。”他赔笑道。
“你还知道不识好歹这个词?孺子可教也。”怀真深感欣慰道。
偌大的书室一分为二,属于怀真的那部分填充地满满当当,另一半则大多空置。
怀真推开了西面的窗,室内当即变得一片亮堂。
她拎着两只垫子放到了西窗下的空地上,回头道:“三郎,过来坐坐?”
谢珺走过去,与她并肩坐下,遥望着远处绚烂的彩霞。
“泱泱,”他转头望着她,有些孩子气般地问她:“我在做梦吧?”
怀真无奈道:“怎么还在说傻话?”
小鹿哒哒走上前来,卧倒在怀真另一边。
“难道连鹿也有春困秋乏?”怀真看着它懒洋洋的样子,慨叹道。
落日的余晖在脚前洒下点点光斑,怀真探出手,掬了捧金色的碎光。
“泱泱,”他伸出一只手,与她交握住,用商量的口吻道:“我明日见驾时,便向陛下提我们的事,你觉得如何?”
怀真脸颊微热,讶然道:“你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想好了?”
“并非临时起意,”他将她的手放在膝上,缓缓道:“我早就想好了,但还没问过你的意见,可是现在我知道,你心里和我想的一样。”
“你方才不是说,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她挑眉,笑嘻嘻道。
“你拆我台的时候也挺不客气。”他苦笑道。
怀真不依不饶道:“我可是睚眦必报,你得小心咯。”
他不由得笑了,“我会当心,绝对不会开罪你。”
怀真这才正色道:“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论理说皇兄不应该干涉我的婚姻。但他毕竟是皇帝,肯定有自己的考量。这种事,我也不能亲自过问。”
“无论陛下作何考量,我心意已定。”他态度坚决道。
“那就祝你好运。”怀真不由想起了那年重阳宴上父皇所设的比武场,叹道:“我父皇的本意便是将我嫁给年轻有为的武将,可惜命运捉弄,四皇兄无意间,竟把他苦心安排的一切都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