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不觉吃了一惊,隔着厚实的肌肉,依然能清晰感觉到那颗心脏强烈的震颤。
“没事吧?”她有些担心起来。
“现在好多了,”他望向她道:“见到你后,就慢慢平静下来了。”
“既然你也无睡意,不如我们去玩吧!若是困了,便在舟中小憩,如何?”怀真提议道。
难得有独处的机会,谢珺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行至水边系舟处,一名看守的小黄门忙上前见礼。
怀真提出要下水,小黄门抬头望了望日头,忙进里间去唤来同伴,二人共抬着曲柄伞盖出来,将其装在一艘兰舟上,又添置了些酒水和果品,待他们登舟后,这才解开缆绳,将小舟推入水中。
伞盖上有流苏垂幔,可遮挡日光。
舟中仅容二人,怀真伏在船舷上,牵起衣袖,将手探进柔波中拂动着。
谢珺操桨,将小舟划入了开阔的湖心。
怀真回头,见他动作颇为娴熟,顿觉好奇。
“我的居处附近有一片水域,自小便深谙水性。”他解释道。
“夏日蚊虫岂不是特多?冬日会尤为酷寒吧?”怀真追问道。
“又不是荒郊野外,”谢珺忍俊不禁道:“平日都有人打理。”
日头渐渐偏移,怀真抓过一只绣垫枕着,仰面躺下,隔着飞扬的纱幔望着湛蓝天空,只觉无比惬意。
水面波光潋滟,一望无际,如同她此刻的心境一般开阔。
“泱泱,”谢珺突然开口,带着几分忧虑,“今日的事,我总觉得过于唐突了。”
怀真侧过头,抬起手指在他背后随意划动着,“此话怎讲?”
“从荣懿公主的反应来看,帝后可能会动怒。”他眉头轻蹙道。
“哼,”怀真冷笑道:“他们夫妇但凡有几分真情意,便不该在这件事上故意刁难我。”
“泱泱,你此举有些逾矩。他们一个是九五至尊,一个是一国之母,你这样擅作主张,会令他们颜面有损。”他语重心长道。
怀真腾地坐起身,在他背上锤了一把,怒道:“谢珺,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就该逆来顺受,由着他们摆布?都是一个父皇生的,我一没结党二没弄权,凭什么要战战兢兢仰人鼻息?”
谢珺没料到她竟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忙将船桨放好,转过身来安慰道:“泱泱,我并无指责你之意,只是在阐述事实。”
“这个用得着你来说?难道我不知道会有何后果?你是不是害怕了?”怀真见他镇定自若,心里愈发恼火,抬脚在他靴子上狠狠踹了一下方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