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即将大功告成之际,队伍却在押赴回京前夕遭到偷袭,燕王趁乱逃走。
兵贵神速,朝廷原本就是趁着南越国进犯会稽边境,王氏无暇北顾之时骤然发难,等王家回过神来,势必要全力以赴营救燕王。
朝廷终究慢了一步,即使□□刺史阮则令广陵郡联合吴郡守军从北面夹击会稽,可终究还是未能拖慢王家军队的速度。
十一月初,战局彻底扭转,朝廷军被迫撤出丹阳,退守九江。
王世宁于十一月初二正式起事,发兵占领丹阳,宣布丹阳、豫章和会稽三郡脱离卫室。
偌大一个扬州刺史部,除九江和庐江外,几乎全归王氏所有。
东北方位临海的吴郡虽未响应,但孤木难支,想必也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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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叔父有何打算?”怀真望着面前的扬州刺史部舆图,不动声色地问。
书案对面坐着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方脸浓眉,高鼻阔嘴,眼中精光四射,即便坐着,也有种英武轩昂之气,正是公主舍人兼侍卫近臣宋康隆。
“微臣与叔父最后一次通信是在殿下过来之前。”宋康隆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呈了过去,面色沉重道:“叔父说,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为了子孙后代计,哪怕以身殉国,也不能投靠叛党。”
怀真拆开那封家书,迅速浏览了一遍,神情也有些低落,抬眸望着他,反问道:“叛党?若燕王一方杀到洛阳,夺取帝位,过个三年五载,可就是卫室正统了。届时你们宋家势必会成为新朝罪人,那么子孙后代又该如何自处?”
宋康隆浓眉微皱,神情颇为困顿,叹了口气,苦笑道:“殿下言之有理,但身为臣子,并无多少选择。”
“俗话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可他们兄弟如今谁还记得雍州和突厥?还有虎视眈眈的庆阳崔氏?”怀真苦恼地揉着眉心,涩声道。
宋康隆神情微愕,没想到这样焦头烂额的时候,她竟还记得那些。
“我只担心陛下和燕王斗得你死我活时,西北趁机生变。对了,庆阳如今谁当家?”她询问道。
宋康隆忙回道:“老王病弱不能理事,据说如今当家的是世子。”
怀真眉梢微微一跳,讶然道:“崔晏一介文人,如何能镇地住庆阳局势?他不是还有两个自幼从军勇武善战的兄弟吗?他在洛阳一呆就是数年,又搞得声名狼藉,仓惶逃回去后,竟还能接手封地事宜?”
宋康隆神色有些不自然,讪笑道:“那些风流韵事其实对男人来说并无多大影响,难道王府臣属会以世子私德有亏,就冒着得罪阮家和王家的风险,要求换人吗?”
怀真犹如醍醐灌顶,陡然想起根基深厚错综复杂的王氏族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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