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兄长依旧从文,但入仕多年仍未能进台省。我是经人举荐去的羽林卫,靠着运气一路混到了北宫卫士令。”说到这里他有些激动,直起身转向怀真道:“承安二十一年冬,我差点就要被符愿拉下水了,多亏殿下提前示警。否则哀帝陛下清算时,我们家恐怕在劫难逃。”
“符愿……”想起这个名字时,怀真心里顿觉苦涩,后来她骑术精进,全赖他的点拨,“他后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甘做鲁王走狗,意图谋反,被枭首示众了。”萧祁面无表情道,“最可恨的是他不念旧情,竟想拿兄弟当枪使。”
怀真手抚着细嫩柳枝,垂眸慨叹道:“三郎也是受他牵累,回来连官职都没有了。”
一想到谢珺她便意兴阑珊,低头揉了揉鹿耳,转身往别处去了。
眼看一人一鹿的身影消失在浅草茵处,董飞銮才冷笑道:“你不会因为谢三走了,你就有机会了?”
“我可没说,”萧祁笑道:“你非要往这猜,莫不是吃醋?”
“与我而言,你都是老黄历了,谁吃你的醋?”董飞銮高挽着衣袖,素手浸在泥水中,像模像样地学着插秧。
“那你酸溜溜地作甚?再说了,我有自知之明。”他若无其事道。
“你真的喜欢怀真?”董飞銮惊讶道。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喜欢她的又不止我一个,还有个难兄难弟呢!”他弯腰忙活着。
董飞銮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陆郎?”
“嘘,”萧祁忙示意她噤声,悄悄道:“不然我俩闲得慌,一有空就跑过来?我跟你说,阿琨之前呀,专门编了一套适合女子的入门剑法,就是为了教给殿下。”
“我不信,”董飞銮摇头道:“他若真对怀真有意,怎么还如此热忱地撮合她和谢三?”
“他是君子呗,不会做横刀夺爱的事,也不会暗中使坏。”萧祁道。
“既如此,为何不早日去说亲?以他的家世背景,那还不容易?”董飞銮不解道。
“嗐,他们陆家满门端方君子,就算阿琨有那心思,长辈们也不会同意,他大伯母定然第一个阻拦。”萧祁笑得极为痛快。
董飞銮心里颇不是滋味,“难道怀真配不上他们陆家?”
“这倒不是,”萧祁解释道:“他们家的长媳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永嘉大长公主那种沉稳端庄能持家才行。殿下这性格呀,还真不适合。所以啊,别说是单相思,就算他和殿下两情相悦,这辈子也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