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荷忍着笑道:“他俩好的蜜里调油似的,哪用得上我们侍候?”
轻柳附和道:“董姐姐有所不知,等驸马哪日学会了梳妆,恐怕更多人得闲着了。”
董飞鸾扶额道:“原来是被撵出去的?”
新荷道:“上夜的活计都让驸马包了,嫌我俩留着碍眼。”
轻柳凑过来,在董飞鸾耳畔悄声道:“他俩可好玩了,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互相帮对方宽衣……”新荷也忍不住窃笑起来。
董飞鸾却笑不出来,沉下脸制止她们笑闹,肃然道:“殿下脾气好,对身边人最是和气。驸马敬重殿下,故而不会逾越,插手去教训她的人。可你们别忘了规矩,妄议家主是大忌。若再管不住嘴,就想想素娥她们吧!”
两人原本只是说笑,没想到竟会这样严重,顿时噤若寒蝉,再三恳求她
董飞銮依旧寒着脸道:“你们虽未出阁,可也不小了,离京之前,楚家令早就派女官详细教导过。内帷侍候,最忌多嘴,这里不比公主府,给外人听到了,肯定要笑话殿下身边的人没见识。既如此好奇别人房中事,不如我禀明殿下,赶紧把你俩嫁了,自行去体验吧!”
“不、不……董姐姐开恩,千万别告诉殿下!我不想离开殿下,也不想嫁人。”
“董姐姐,我们有口无心,并不会对外乱说,求你了,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怀真最爱重的原本是葭葭,但不知何故,那丫头自从生病后便失宠了,如今董飞銮便成了怀真唯一的亲信。
她们都是怀真开府时带出宫的,多年来锦衣玉食,眼高于顶,哪怕终身为婢,也不肯轻易委身于人。董飞銮那句话,无异于要了她们的命。
董飞銮并非存心刁难,只是想让她们长个记性罢了。
怀真总是无暇给身边人立规矩,以前也就罢了,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可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再放纵。
经过董飞銮一番敲打,两人早就吓得汗流浃背,再不敢有半分懈怠,乖乖去给盥洗室准备热水了。
和昨晚一样,正屋又是彻夜灯火通明,及至四更②时才偃旗息鼓。
怀真醒来时,看到榻前趴着一人,明眸皓齿,眼含微笑,像只狡黠的狐狸。
“哼哼唧唧半天了,到底起不起?”董飞銮戳了戳她颊边浅浅的梨涡。
怀真打了个呵欠,翻身问道:“三郎呢?”
“今天是第三天,宾客们陆陆续续要走了,他得出去应酬呀,不然陪着你赖床?”董飞銮坐在脚踏上,纤指抚弄着她拖在枕畔的秀发。
“那你在这作甚?”怀真拥衾而起,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