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也太冤枉了吧?”怀真有些惋惜,“杨将军为报国而死,家族惨遭横祸。主政的是皇帝又不是皇后,怎么竟连她也要……”纵使杨皇后待她不够仗义,但同样身为女子,听到她这样的结局,还是颇感不平。
当日在高奴听闻帝后殉国时,他还以为皇后是自寻短见呢!
“毕竟夫妻一体,”谢珺颇有些深意地望着她,沉声道:“哪能摘得干净?”
她有些闷闷地想,所以你事败之后我就算死了很多年也要被挖出来……就是不知道后来有没有鞭尸。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怕什么?”他有些好笑,握住她的手道:“那年七夕你让人演奏的《公无渡河》我一直牢记在心。我时刻都在告诫自己,不可狂妄冲动,不要轻易树敌,不给仇家半分活……”
“我哪有怕?你少胡说,快点言归正传。”她听得心头一凛,急忙打断了他。
“北军寡不敌众,溃败后与南军合力死守宫城,大约是拼着一口气吧,燕王至今尚未攻破。”他长叹道。
“攻破了又能如何?不过是一帮老弱妇孺罢了。”怀真想起了落入吕朝隐手中的越姬,心中突生一计,忙唤人去传王嬍,让她修书一封,令人设法交到吕朝隐手中。
谢珺从旁看着,待王嬍加印封好,将信笺带出去后才问道:“越姬是谁?”
“你俘虏过燕王的家眷,难道不记得其中有位心形脸大眼睛不通汉语的南越美人?”怀真反问道。
“我哪有心情去注意人家内眷?那会儿时刻都得防着李德禄下黑手,命都快没了……”意识到失言,他急忙打住,想了想道:“燕王的家眷怎会在吕朝隐手中?”
怀真想到那些龌龊事就来气,“这还用问吗?”
“我明白了,你怀疑吕朝隐和燕王暗中勾结?按理说是不可能的,但很多事不可用常理忖度。”
“我并无根据,只是方才脑中突然蹦出了这个念头。吕朝隐对陛下很失望,曾想过隐退,后来不知为何又去赴任了。”怀真平静下来道。
“霍中尉如何了?”既然北军战败,霍严多半凶多吉少,他当年已经站过一次队了,如今怕是再无选择余地,只能以死相搏。
“兵败自尽了,”谢珺神情低落,黯然道:“霍中尉一世英雄,却落到这种境地,真令人唏嘘。”
“可怜归可怜,但并不无辜。若无他鼎力相助,陛下怎能发兵江南呢?”怀真道。
“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当初德鲁二王对峙时,他选择拥立德王,就已经站在了王家对立面。我知道你始终对出兵江南耿耿于怀,可你为何不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想?朝廷将精锐全派去镇压雍州,国中空虚,燕王趁机生乱,率兵直逼洛阳的话,平定西北也不过是替他人作嫁衣裳。”说到昔日老上司,他语多感慨。
“当权者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天下不乱才怪。我父皇就不该生那么多皇子,祸乱全是因争储而起。”她愤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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