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好些了吗?这几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怀真低声道。
“她怕惹你不高兴,哪敢出现在你面前呀!”李晄温声道。
“她还是觉得崔晏不该死?”怀真反问。
李满脸困惑,拍了拍脑袋道:“我私下盘问过很多次,她实在招架不住了跟我说……太荒谬了,你肯定不信。她跟我说,她在高奴初见崔晏那晚做了个梦,梦到崔晏是她父亲。这不是胡扯吗?”
怀真僵硬地干笑了两声,突然问道:“她没说她母亲是谁?”
李晄摇头道:“我没问,万一她真指认出来了,还不得吓死人?我想着此番回去找名医给她看看这里。”他指了指脑袋,“还有啊,再多做几场法事驱驱邪,看看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怀真失神地望着水面上飘坠的黄叶,闷声道:“是该如此。”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你说,会不会是崔晏的鬼`魂在作祟?”李晄压低声音,眼神诡异道。
“胡说什么?若是崔晏,他应该来找我呀!”怀真不由激动起来,声音陡然提高道:“我不怕,什么孤魂野鬼我都不怕,冲我来……唔!”
李晄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紧张道:“快别瞎说,一个葭葭已经够让人头疼了。”
怀真扯开他的手道:“你跟葭葭说,若她还念及昔日恩义,让她今夜来找我一趟。”
**
送行宴极为盛大,虽然很多宾客已经离开了,但在场的还有五六百人。
不仅庭中,就连檐下和两边回廊也摆满了食案,到处灯火通明,满是欢声笑语。
厅内入座的都是王公贵胄及高官,丝竹管弦,轻歌曼舞,觥筹交错间,众人不由昏昏然,似乎都愿沉醉其间,忘了今夕何夕。
宴罢已是亥时,怀真和宗室众亲眷作别后,便先回去了。
她席间饮酒不多,意识依旧是清醒的,陪同侍宴的是董飞銮,王嬍身份敏感,所以留在院中。
众人刚从夹道走过来,就看到王嬍站在阶下张望。
董飞銮忙上前询问了一番,转回来望着怀真,小声道:“葭葭来了!”说罢朝怀真身后使了个眼色,众婢都识趣地悄悄退了下去。
正屋阶下的青色方砖擦洗的一尘不染,那里跪着个娇小玲珑的素衣少女。
怀真轻轻走过去,敛起裙幅在她面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檐下挂着一排灯笼,昏黄的光晕洒遍了她们周身,似乎带着薄薄的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