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洞门口的珠帘竟然放了下来,他探身瞧了瞧,只见里间帐缦低垂,但却灯火通明。
他心里愈发纳闷,于是转出去脱了靴子和外袍,仅着罗袜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悄悄拨开珠帘,穿过去后再一条条放下,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怀真伏在榻沿,正看得入迷之际,冷不丁面前凑过一个脑袋,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差点儿跳起来。
“你在看什么呀?”谢珺好奇道。
怀真忙扯过被子盖住,慌里慌张道:“九、九……九州舆图志呀!”
她额前碎发有些濡湿,面颊上浮着两片娇红,美目圆瞪,粉唇微嘟,怎么看都不像是偷读正经书的样子。
他故意不戳破,忍住笑意和声道:“那你快点看,等我洗漱回来咱们就安寝吧!”
怀真点头道:“不看了,我这就收起来。”
他动作还挺麻利,约摸半刻钟就回来了。
怀真正托腮等着,看见他进来时把双脚一缩,指了指里边道:“你睡那边。”
“为何?”他在榻沿坐下,好奇道:“以往不都我睡外边,方便帮你端茶倒水吗?而且我早上起得早,若是睡里边会搅扰到你。”
“我明天要早起,”她眼珠转了一下道:“练练马术。”
“无妨,我睡得沉,你扰不到我的。”他说着将她往里推了推,把腿收上来挨着她躺了下来。
“我……我肚子不舒服,”她胡乱编造借口,支支吾吾道:“应该要、要频繁起夜,还是我睡外边吧!”
“你睡相不佳,睡外边会掉下去的,”他侧头吻着她,含含糊糊道:“还是睡里头好,有我挡着……”
两人客客气气,推让了好半天,直到他高举起她藏的画册,大笑着跳下床榻时,怀真方知上当,急忙追了过去,喊道:“谢珺,你卑鄙……你一边色/诱我,一边偷我东西?”
画册是藏在榻下抽匣中的,还用被子盖着,她原本打算等他睡着了再偷偷转移出去。
这才新婚第三天,就拉着他一起观摩的话,肯定会被他取笑一辈子的,所以她打算过些天再拿出来。
按理说她不可能半点儿响动都听不到,奈何方才被他撩地头脑晕沉骨酥神软,压根不知道他外边那一只手根本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