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身体有恙,迫不得已才深居闺中。”想到前世种种,他不由倍加怜惜,拥住她道:“如今生龙活虎,看遍万里山河,多快乐呀!”
怀真心里暖融融,赖在他怀里软软道:“就当我还在身边,晚上好好睡觉,别忘了,你自己说得要养精蓄锐。
一想到分别,方才的欢快气氛便荡然无存。
谢珺紧紧抓着她的手,捂在胸口,声音有些微微变调,“好,我记住了,你要天天都想我啊!”
怀真凑过去亲了亲他,与他十指交握,望着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金约指,柔声道:“我答应你,但你不许想我,等回来的路上再想。”
原以为几日就能重逢,不巧碰上了秋汛,山间堤坝被冲毁,要重新筹划补救,于是归期延误,燕王使节入境时,谢珺仍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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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使团由王府郎中令①亲率,随行诸郎谒者等均为文吏,大约是为了表示诚意,护卫队并未进城。
怀真心中记挂着葭葭,因此对前堂政事提不起兴趣。
而且燕王的招抚条件实在乏善可陈,故而就连堂下陪侍的郡府属官们都有些懒怠。
长史魏简甚至连句场面话都不想说,好在郡丞方乾坤颇有耐心,全程都陪着笑意做认真交涉状。
录事掾史面无表情地坐在小书案后,一丝不苟地做着记录。
怀真像先前商议地那样,无论对方提出什么,都以谢珺不在,无权做主为由反复推诿。
对方倒也还算和气,并未多加刁难。
只是随行人员中有一名道士,烟霞色相鹤发童颜,拂尘似雪紫袍流霞,虽全程一言未发,甚至不曾多看她一眼,却让她如芒在背。
会面结束后怀真便欲离开,众人正自恭送之时,那名道士却长身而起大步走到阶前施礼问安,怀真只得止步。
道士拿出一只绣囊要赠予她,说是能消灾弭祸驱邪除厄。
他语气殷切面色诚恳,婢女只得接过,检视后转交到她手上。
怀真拨开绣囊一看,却是一面手掌大小的阴阳鱼铜镜,镜中光华流转,似乎蕴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她只瞥了一眼,心头便是一悸,于是本能推拒,让婢女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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