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她近乎崩溃般大叫了一声,低头在他手腕上狠命咬了一口。
他痛得直皱眉,缩回手调侃道:“你这性子要改一改,往后很难找到我这么好脾气的。若你还这么横,将来受罪的可是孩子们!”
“谢珺,你去死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你……”她疯了一般扑上去捶打他,却被他钳住了双臂。
“诅咒岂是随意下的?若我命硬,你就该遭反噬了。”他伏在她耳畔,似笑非笑道。
她怒目圆睁娇喘嘘嘘,一口气上不来,竟颓然晕倒在他臂间。
他忙伸手探了探腕脉,好在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这个女人心如铁石,是捂不热的。且倔强蛮横不知好歹,实在令人疲于应付。
他愤恨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知不能再一味顺从,须得磨一磨她的棱角,杀一杀她的锐气,否则将来势必要被她一辈子踩在脚下。
他将她抱回亭中平放在茵席上,唤婢女去侍候,在她醒来之前收拾好行囊,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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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转战千里,音书断绝,他发誓绝不主动回洛阳,除非她先服软。
入秋后,落叶飘零,他行军在外,开始无比想念她们母女,还有未出世的孩儿。
临行之前他问过御医,说是临产期应该在九月底,于是一整个秋天他都在等洛阳的家书。
他深知她骄傲倔强的躯壳下有一颗柔软的心,虽然那颗心里只有孩子。他知道就算只是为了孩子们,她也一定会主动求和的。
其实战局早就平稳了,他随时可以告假回去探亲。
可他非要等她的家书,结果没等到只字片语,却等来了八百里加急的讣闻。
一时间天塌地陷,他理智尽失。于是连夜回京,不眠不休,路上跑死了好几匹马,等到了洛阳时已无人形。
府门外的灯笼全都蒙上了白纱,从正门进去,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招魂幡在呼啸的秋风中猎猎飞扬,诵经声伴着凄婉哀乐,在灵堂周围绵延回荡。
可是他不信,她怎么会死呢?她怎么可以死?
分手当日她诅咒他时,尽管他伤心欲绝,可是也没想过要让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