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简此人心高气傲目下无尘,整个安定郡只服谢珺一人。
他原是前郡守崔九的旧部,崔九年老昏聩自私怯懦,在其位不谋其政,只顾搜刮民脂民膏,不顾百姓死活,搞得民怨沸腾。奈何当时庆阳王缠绵病榻,子侄们各怀异心,并无人在意叔祖把持的安定郡。
雍州军东进时,崔九吓破了胆,不仅不组织军民抵抗,反而在危急时刻举家私逃。以至于人心惶惶群龙无首,让雍州军如入无人之境。
魏简时任尉曹掾史,主徒卒转运事,曾纠集了一帮热血同僚和忠义之士赴临泾阻击叛军入侵,结果无异于螳臂当车。
大军离去后,临泾陷入一片混乱,危急时刻谢珺率亲兵赶到,维持秩序稳定人心,颇有运作大局之才。魏简看在眼中深受触动,当即越众而出,代百姓感谢。
后来他一直追随谢珺,并甘愿臣服,短短三年时间,便从尉曹掾史做到了谢珺的副手之一。既是幕僚中的首脑,也是可独当一面的郡府长史。
他感激谢珺的知遇之恩,在家人面前没少流露过钦佩和敬仰。
所以魏家母女一致认为,只要谢珺发话,魏简一定会听从。于她们而言比登天还难的事,对怀真而言,却只是举手之劳。
可是,她为何不愿相助呢?必定是她们不够诚恳。
魏母一念及此,突然敛衣跪下,垂泪哀求道:“恳请殿下大发慈悲,救救妾身这可怜的女儿。”
怀真吓了一跳,忙退开半步,转头示意武婢去扶。魏舒却也跟着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两名武婢实在劝不住,只得求助般望向怀真。
方才还言笑晏晏的二人,顷刻间神容惨淡泪落如雨,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怀真不免心生恻然,忙道:“你们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魏母见她态度有所缓和,这才拉着女儿起来,一边给她拭泪一边温声宽慰道:“我儿莫怕,殿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必不会让你离家舍亲。”
魏舒见过怀真两次,是和众女眷拜年时。她在王媺的陪同下接见众人,气度高华温婉从容,是她想象中的皇室公主应有的风范。与她相比,出自簪缨世家的才女王媺身上的凌厉之气比她更盛,令人望而生畏。
于是魏舒便想当然的以为怀真一定会帮她,故而遭拒后深受打击,满腹委屈无处倾诉,只得扑到母亲怀中小声啜泣。
怀真有些傻眼,忙趁机告辞,正想溜走时魏母却放开了女儿,鼓起勇气拦住了怀真,将她拉到一边,硬着头皮道出了此中隐情。
怀真恍然大悟,他虽然不愿干预别人家事,可也看不过魏简的霸道专横,遂沉吟道:“名不正则言不顺,同为女子,我有心相助,可也不能随意应承。否则令爱跟着我与婢女有何区别?夫人可知她有何专长?我看看能否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来堵住别人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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