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诸事刚一安排好,她便立刻乘船前往新野拜会刺史秦恒。
以往她也去过新野,但都是轻车简从,只有这次特意带上了全副仪仗,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新野县令狄泛早就做好了接待事宜,与他一起在码头迎候的还有顺阳郡、南郡、桂阳郡及零陵郡的使者。
登车后,怀真隔帘问程循,“桂阳郡比长沙郡偏远,为何桂阳都来人了,长沙却没有?”
程循袖着双手,靠在车壁上,苦笑道:“武陵郡也没来人啊!殿下有何看法?”
怀真道:“我对自己的号召力还是挺满意的。不过当务之急是长沙郡,若这两日再不来,咱们须得亲自过去一趟。”
“按理说,您以长公主的仪仗出行,这秦刺史应该亲自来迎,可他本人并没来,说明他要么知道您的来意,所以故意装病。要么就是看到帝室衰微,群龙无首,因此对国朝有了二心。也或许是真的病了。”程循沉吟道。
“若是真病,那便是天助我也。”怀真扼腕道。
程循但笑不语。
“我前两年见他时,他便有些糊涂了。”怀真叹道:“无论秦刺史还是许郡守,他们都是我父皇身边的老臣了。”
“殿下想说什么?”程循纳闷道。
怀真无奈道:“老迈之人身居要职,于国于家绝非幸事。”
程循失笑道:“谁都会老,这不是罪。”
怀真愤愤道:“在其位不能谋其政,便是大罪。昏庸之人职位越高,造成的祸患越大。若能适时放手,倒也不失为君子。奈何世间多得是恋权无能之辈!”
“殿下息怒,”程循也不知她为何突然义愤填膺,忙安抚道:“前边拐角就是秦府了,待会儿下车无数双眼睛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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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中堂,怀真指着案上舆图,当着各郡使者的面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今已募得十八城兵马,我欲将其分成三路,一路从安陆着陆,径直前往西陵稳定民心。另一路顺流直下,从涨渡湖南面包抄。第三路从沙羡着陆,趁敌军不备夺回南岸鄂县,以其为据点,待敌军溃败时从此拦截。可是若要按此计划,兵力便远远不足。”
“殿下此举太过冒险,”别驾从事陈澄①摇头道:“一旦南阳守军空虚,万一雍州叛军从北边打过来,该如何应付?”
怀真望了眼程循,他立刻呈上近日从豫州得来的邸报,道:“雍州叛军无暇南顾,数日前便发兵函谷关,去打洛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