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也没有强求,自行梳理了一番,匆匆挽好发髻戴上头冠,走过去将右边袍袖翻出来给她看:“殿下如今高升了,是否该为夫君再做几身衣裳了?你瞧瞧,都打补丁了。”
怀真忍着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铜钱大小的一点磨损,补地倒是挺精致,不仔细瞧的话都看不出来。
“你有如此心灵手巧的针线娘子,就先将就着吧!如今国库空虚,我封地所得全都用来养兵了。上任也没几天,何来俸禄?”她笑着打趣道。
他拿过她的手,让她去触摸那个小布丁。
怀真有些纳闷,直到她渐渐分辨出布丁周围所绣的几个小字,‘谷水之南,思念泱泱’。
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你……绣的?”
他得意地点头道:“很意外吧!”
谷水之南,那不就是他军帐所在之处嘛,能有这等闲情逸致,必定是休战后,那也就是最近几天了。
她不由得抓起他的大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啧啧称奇道:“舞刀弄剑的手,居然还会绣花。若是葭葭还在的话,你俩倒是可以一起探讨一下。”
“等到明年开春,一切应该安定下来了吧?到时候便可以把葭葭接回来。”谢珺垂眸低声道。
怀真点头道:“如果一切顺利,明年清明过后,便可以将她和五祚亭前的英灵一起接回来。”
谢珺转过身弯腰着靴,沉吟道:“你对兴卫军的安置,我没意见,不用再改,和我想的差不多。”
怀真惊喜道:“真的?你不会是在迁就我吧?”
“当然不是,我也有裁军的打算,正好此番要去雍州上任……”他转头望向怀真道:“我何时动身?”
怀真神色一黯,摇头道:“还没定呢!”
他没再说话,收拾停当后走到她面前,俯身捧住她的脸,轻吻了几下,柔声道:“泱泱,我时刻听凭你调遣,绝无怨言。”
怀真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心头泛起了一阵酸涩。
“我不仅是你的丈夫,还是你手中的剑。”他若无其事道,然后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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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真赶着落钥前回到了宫里,沐浴出来便听到宫女禀报,说温德殿都知遣人来探看了好几次,陛下召她速去觐见。
温德殿,图南阁。
李晄半眯着眼睛,仰躺在一把黄花梨木大交椅上,面前一丈处站着一排宫女,手中各捧着一副美人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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