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城里设蹴鞠场,这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永嘉第一个不答应,当即联络朝臣去参奏,说她这种行径堪比商纣汉灵的酒池肉林,请求皇帝予以否决,不然将来王公贵族皆效仿,必将引得奢靡享乐之风盛行,于国于家大为不乐。
“此乃朕之意,不必再奏。”李晄大手一挥,满不在乎道:“你就这么写。”
“你当别人是瞎子?我的笔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姑母知道了还不得气死?”怀真将朱笔捧到他面前,又将奏章在他膝上摊开道:“你自己写。”
“你既想和她叫板,还怕什么?”李晄接过笔,白了她一眼道:“没出息。”说着一挥而就,在空白处写了一行小字,‘此乃朕之意,不必再奏。蹴鞠可强身健体,提升精气神,并非享乐。长公主割爱土地,行利国利民之事,应当嘉奖,不该诋毁,尔等切记。’
“官高一级压死人,辈分高一级也同理。她虽然处处找我不是,可到底是长辈,我明面上除了忍让还能如何?”怀真接过,轻轻吹干,收起来放到了一边。
“你怎么想到在她家隔壁建蹴鞠场的?这馊主意谁出的?”李晄饶有兴趣地问道。
“还能有谁啊,”怀真面颊微红,有些羞赧道:“当然是三郎咯。”
李晄忍俊不禁道:“看不出来呀,他肚子里坏水不少吧?等建好之后,建阳门里可就成了闹市,姑母不被吵死也得被烦死,恐怕连她神龛里的佛像都想逃走。”
“当然也不全是为了恶作剧,”怀真笑着补充道:“他练兵需要场地,如今北军各大营在吕朝隐掌握中,他俩不对付,只能各做各的。”
“对了,他前日上奏,请封安定郡长史魏简的郡守,这个人你熟吗?可否胜任此要职?”李晄问道。
“熟,”怀真脱口而出道:“能力才华皆可胜任。他的妹妹也有大才,如今在荆州替我管理宛城的账务和财税,比起宋康隆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着等她再做两年就接回洛阳,在内廷府库中找一个职位,由她充任。”
李晄失笑道:“你又要提拔女子做官?难道你忘了去年冬天,为了升任女将官打了个多少口水战?”
“赵家姐妹跟随我多年,战功赫赫,从未主动要求过什么。若不是为了兄长之故,也不会来求我的。赵五纵使罪大恶极,但也情有可原。”怀真叹道。
去年洛阳秩序初定,李晄便命吕朝隐彻查当年参与哗变的官兵,并追讨被掠夺出宫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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